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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小说网 > 一篇追妻火葬场文 > 79. 第七十九章 他再也等不到沈鸾了

79. 第七十九章 他再也等不到沈鸾了(第1页)

    第七十九章

    一年后。

    春江水暖, 两岸猿声悠悠, 不绝于耳。

    青波荡漾,映照春光无限。

    茯苓双手捧着黑漆木茶盘,款步提裙,轻手轻脚登上画舫。

    彩绣盘金缂丝屏风挡着, 遥遥的, 只能望见贵妃榻上一个影绰身影。

    绿萼手执红柄宝相花纹织雨锦团扇,遍身珠罗, 挨着贵妃榻坐在脚凳上,轻轻为贵妃榻上的沈鸾扇风。

    凉风习习。

    画舫晃晃悠悠, 金漆木竹帘挡住了半隅好春景。屋内光影晦暗,案几上设炉瓶三事, 青烟弥漫。

    茯苓悄声将糕点置在长条木案几上, 探头去看:“……姑娘睡了?”

    绿萼颔首, 担心惊扰沈鸾, 不敢高声,只蹑手蹑脚放下帐幔, 悄声携茯苓往外走。

    “小点声,好不容易才睡下的,可别又吵醒了。”

    自去岁那场大火后,沈鸾常常夜不能寐。阮芸遍请天下名医, 都束手无策, 只道是心病所致, 无药可医。

    起初阮芸怕京中来人, 发现沈鸾的踪迹。自火海救走沈鸾后,阮芸不敢耽搁,连夜带了沈鸾逃往西域边陲小镇。

    也幸而丈夫家中经商, 生意遍布五湖四海,就连西域也有自家的私产。

    今年开春,阮芸闻得江南青州有一名医,且京中近来太平,想来那事已过去一年,阮芸又带着沈鸾在青州住下。

    绿萼小心翼翼掩上房门,画舫两侧系着各色的七彩琉璃灯笼,小巧精致。

    春风拂面,绿萼瞥一眼茯苓掩藏在衣袂下的手臂,轻声问:“今日可上过药了?”

    那日阮芸和丈夫冲入火海,虽及时救走沈鸾和茯苓,然茯苓手臂不慎被掉落的横梁砸中,留下疤痕。

    茯苓心大,且死里逃生,活着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她笑着朝绿萼点点头,二人自幼在宫里长大,后来又跟着沈鸾,从未想过会有一日离开京城。

    仙袂翩跹,茯苓觑一眼槅扇木门,小声道:“夫人之前找的那位大夫真是神仙,他开的药我用了,不到一周手上的疤痕便淡了许多,如今不细瞧,也看不出来,只是屋里那位……”

    茯苓和绿萼相视一眼,默默在心底叹气,识趣揭过这一话题。

    说来也巧,她二人的命都是阮芸救下的。

    当日被沉江,绿萼还当自己必死无疑,不想有朝一日还能服侍沈鸾。

    茯苓轻声,当日以为绿萼命丧江中,她还在江边为她立了一座衣冠冢。

    “你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想着回京送回你家中……”

    一语未了,茯苓方想起自己说错话。

    怕泄漏行踪,绿萼自去岁后就再没和家人通过信。

    绿萼知她心中所想,笑看她一眼:“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不在,他们兴许还能躲过一劫,也算因祸得福了。”

    正说着话,屋内忽的响起一阵窸窣声响。

    是沈鸾午歇醒了。

    茯苓和绿萼忙收了声,急急推门而入。

    青纱帐幔挽起,沈鸾一头青丝松散柔顺,只堪堪用一支簪子挽着。

    阮芸只有沈鸾这一个侄女,沈鸾所用之物,自然样样精细上乘,未曾马虎。

    沈鸾曾隐晦暗示阮芸,自己所用,未免过于铺张,她担心阮芸的夫家对她不满。

    阮芸听了只笑,搂着沈鸾直喊心肝儿:“我就只你一个侄女,姐姐不在,我自是要替她照顾好你的。且金银财宝乃身外之物,你为它费那心思做什么?姨母别的帮不上你,这点小钱还是出得起的。”

    后来沈鸾才知,阮芸和丈夫乔鸿渊是青梅竹马,乔鸿渊本是一介商人,自然入不得了阮父的眼。阮芸不顾父亲反对,坚决嫁给乔鸿渊。

    成亲后她也没在家相夫教子,而是帮着乔鸿渊打理生意。

    现如今乔家富甲一方,阮芸也是乔家的二当家。

    沈鸾弯眼笑:“怪道我听下人都是喊姨母‘阮夫人’的,原是因着这个缘故。”

    阮芸眉眼弯弯:“我再怎样也是个妇人,乔郎这般,不过是怕那些下人轻看了我,觉得我不过是乔家的主母。”

    乔夫人和阮夫人,虽一字之差,却相差万里。

    姐姐不在世上,阮芸自然是有什么好的,都送到沈鸾眼前。

    听说沈鸾喜那春江上的细乐声,阮芸当即叫人做了一艘画舫,供沈鸾游乐。

    博古架上置着价值连城的红珊瑚,阮芸担心沈鸾受委屈,所以她屋里的一切,样样都要最好的,皆是阮芸一手操持。

    茯苓小心翼翼搀扶着沈鸾起身,杨妃色牡丹蝶纹织金锦春衫轻薄,衬出沈鸾盈盈一握的纤纤素腰。

    湖面上波光粼粼,水光潋滟。

    画舫泊在岸边,茯苓和绿萼一左一右,搀扶着沈鸾下了画舫。

    美人翩跹袅娜,云堆珠髻。

    江南青州文人雅士居多,闲时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刚到青州那会,沈鸾出门,马车上必是各家公子送来的桃花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只可惜沈鸾不常出门,如今日在画舫待上片刻,岸边已有不少公子候着。

    柳垂金丝,沈鸾一登岸,眼前当即晃过一道人影。

    那人手执诗文,折扇挡住半张脸,出口成诗:“沈姑娘觉得邱某这诗如何?若是沈姑娘喜欢……”

    话犹未了,忽而身后传来一声讥笑:“你这诗不单沈姑娘喜欢,我也喜欢,听了容易入眠。”

    邱公子面红耳赤:“你……”

    那人等不及,伸手拨开邱公子,移步至沈鸾身前:“沈姑娘,这是家母做的桃花酪,姑娘尝尝可还喜欢?若是喜欢,改日我再叫家母……”

    “这桃花酪我却是喜欢得紧,替我谢过秦夫人,改日我定当登门道谢。”

    倏然,身后遥遥传来一声笑,墨绿软帘掀开,阮芸扶着侍女的手,自马车上而下。

    秦钰众人皆知阮芸的身份,拱手抱拳:“阮夫人。”

    知晓自己的心思被阮芸戳穿,秦钰也不恼,只笑:“沈姑娘若是喜欢,也可随阮夫人一起,秦某家里虽……”

    阮芸狠剜人一眼,她笑盈盈:“还不走?”

    一众公子作鸟雀散。

    沈鸾眉眼弯弯:“姨母怎么来了?”

    阮芸轻笑,挽着沈鸾的手上了马车:“我若不来,你不定得花多少功夫,才甩得掉那些人。”

    她凝望沈鸾一张脸,面如桃花,一双杏眸似秋水,明眸皓齿,莺妒燕惭。

    这张脸,真真是像极了姐姐,当年姐姐出门,也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往事于沈鸾而言无异于道道伤疤,阮芸不欲沈鸾伤心,只道:“这秦公子虽然胆子大,人倒是挺好的。他们家就住我们隔壁,先前我碰着他母亲两三回,却是个可人儿,也怪不得秦老爷疼她,逢人就吹嘘他家夫人有多好。”

    沈鸾倚在阮芸肩上,笑靥如花:“姨夫对姨母也是好的。”

    阮芸睨她一眼:“说他做什么。”她搂着沈鸾的肩头,笑得温柔,“秦家那样的人家,虽不算大富大贵、钟鸣鼎食之家,但也是……”

    “姨母。”沈鸾听出阮芸的弦外之音,双眉稍拢,“姨母莫不是嫌弃我昨日多吃了两碗饭,想早日把我嫁出去?”

    “胡说八道!姨母怎么可能嫌弃你!”阮芸着急,她自然是不急着沈鸾嫁人的,若是沈鸾能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阮芸更是乐意。

    只是……

    她望着沈鸾一双眼睛,忽而想起自己先前在天水镇那会,彼时阮芸还不知晓裴晏的真实身份,然她却实实在在见过沈鸾笑开怀的模样。

    那样明朗的笑容,在那次走水之后,阮芸就再也没见过了。

    裴晏是五皇子,还是如今的新帝,那吃人的皇宫害了姐姐一生,阮芸自然不肯让沈鸾再进京去。

    阮芸轻轻叹口气:“你若是不喜欢秦钰也无妨,姨母再帮你相看别的就是了。”

    沈鸾无奈垂首:“罢了,我近来不想这些。”

    阮芸焦急不安:“可是那个裴……”

    一语未了,阮芸惊觉直呼皇帝的名讳是大忌,忙收了声,她低头,“姨母只怕你还念着他。”

    沈鸾唇角挽起几分笑,目光低垂,视线落在脚尖:“不会了。”

    沈鸾声音低低。

    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当日身处火海,她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不曾想会被阮芸救出。

    沈鸾自幼身上戴着一个日月扣,小的时候她还奇怪,怎的那日月扣只有“日”,缺了“月”。

    后来遇上阮芸,沈鸾方知那日月扣的“月”在阮芸身上。

    两方玉扣合二为一,方是完整的日月扣,那是生母留给沈鸾唯一的物什。

    而那鸠占鹊巢的沈氏……

    沈鸾低垂着脑袋,手中丝帕攥紧,当日谋害自己的人心思歹毒,一把火烧干天安寺,连着沈氏和沈廖岳住的客栈,也被烧得干干净净。

    那两人……自然也命丧火海。

    而裴晏,弑父杀君,谋权篡位,他如今已是万人之上,得偿所愿,想来亦不再记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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