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大楼上破旧的广告牌,猛然被飓风掀起,刮过我们头顶。
我们举起了武器。
VECTOR的子弹抢先一步贯穿了她的胸膛,而一支箭矢却擦过我脸颊,连皮都没破。
居维叶婆婆踉跄后退,手持弩机掉在地上,她颤巍巍掀开斗篷,看看血浸开的胸口。
“为什么?”我克制住端枪之手的颤抖。
在赌上生死的决斗中,我竟然被放水了。
血沫从那张裂开到耳廓的嘴涌出
“我已经战斗不了了。”
老婆婆跪倒在地。
“早就该死去的老家伙,为了什么苟延残喘呢?”
“潘尼教授认为布丽能拯救我们……可比起让她为我们而生,我更想……让她自由的活下去。”
“记住——你如果也相信布丽……要尊重她的选择。”
永远不会停的雨,在她身下积成一片浸血的小小池塘。
阿达克利斯老人,于冰冷的风暴中凋零。
另一边,德克萨斯和汉娜的战斗差不多摧毁了半个天台。
德克萨斯双剑交叉成十字,架住汉娜小姐差点把她剁成两半的劈斩。
可卡犬与灰狼的巨灵在楼顶飞来跃去,死斗成一团。恶犬与孤狼的獠牙彼此撕咬对抗,地面留下它们的恐怖爪痕,在暴雨中形成一道道水沟。
避开汉娜小姐一轮突刺朝前激荡的电网,德克萨斯在半空翻滚跃过汉娜小姐上方,手中剑洒下的光之剑雨,在楼顶轰出砖石横飞的乱象,技力灌注剑锋,两道黑暗中闪烁的赤红,刻下狼沾染鲜血的爪痕。
然而汉娜小姐猛然朝天挥出一道贯穿雨云的电刃,德克萨斯狼狈落地时,一把剑已被打断了。
反观汉娜小姐——持剑的左手被剑雨擦得皮开肉绽,加上皮萨罗留下的战损,她两只手都伤得够呛。
德克萨斯伏低背脊,双手紧握剩下那把剑,改变持剑姿势,如要躬身积蓄力量扑向猎物的灰狼。
我心渐渐提到嗓子眼里。
一如受伤的孤狼,搭档只有一把剑时更危险,也会更拼命。
她的雨衣也早已破碎,哪怕厚厚的毛发吸满了雨水,也被斗气激发得炸毛。
汉娜小姐不等她集聚战意,手中刺剑决绝的冲着对手性命而去。
就像要切除这世间所有憎恨的毒瘤。
她的突刺裹挟着闪电在天台上划过,电流尖啸与暴雨被金属击打溅射的哀鸣,交织成一首凄厉的剑歌。
像要刺穿笼罩这个世界的黑暗绝望的高墙,汉娜小姐一剑、两剑……施展出连绵不绝的突刺,于是一道两道……越来越多的闪电,将德克萨斯吞没!
搭档疲于招架,被逼向后退去,但不论她如何挪动脚步、退往哪处,都被笼罩在电网内。
当汉娜小姐的闪电突破十四道时,仍没显现出丝毫强弩之末的迹象。
汉娜小姐的刺击剑术,恐怕放眼诸国,也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巅峰水准,若非重伤失血过多,恐怕德克萨斯能否挡到第十连刺都难说。
德克萨斯终于抵挡不住,像要放弃迎击向后逃命,汉娜小姐左手臂后拉,如张开一把蓄满雷霆的长弓,当手臂再度驱使剑锋突刺,蓄积的电流涌向剑尖上,一只狂吠凶残的电犬,从剑锋扑出,向着德克萨斯奔袭轰去!
然而面对电犬扑咬,德克萨斯仅仅是向身侧猛力偏头。
没有命中!
我看得清清楚楚。
是避雷针!
电犬被德克萨斯身后的避雷针所吸引!恶狠狠一头撞上去!
德克萨斯是故意朝那里后退的!
电犬在避雷针上爆发的火花雨和弧光笼罩中,汉娜小姐的必杀一击被破解了,然而她的右拳却以不逊色于突刺的力度,打在德克萨斯肩膀上,力道大到连她原本愈合的刀伤都再度迸裂飙血。
拼着左肩吃了汉娜一记爪击,德克萨斯已回身砍出了蓄谋已久的重击。
汉娜小姐收剑再次卷起漫天电蛇时,面对的是一头穿破雷暴而来的疾风之狼。
闪电能劈断一切,却不能劈断风。
狼嚎压过猛犬的剑歌。
如把风暴压成一线拂过发丝,将全部力道汇集在剑锋、一往无前的酣畅淋漓的斩击,将汉娜小姐的剑尖斩断,飞出去倒插在我脚前,不甘摇晃着。
德克萨斯平时精致无表情的脸,凶狞扭曲着,像要咬死猎物的狼龇牙咧嘴。剑锋停在汉娜脖子上,像随时要咬碎那柔软喉咙的狼牙,让我担心汉娜小姐真被她一时冲动给砍了。
“没有守护信念的剑,佩洛是打不过鲁珀的。”
幸好她收回了武器,以恢复冰山美人的面孔宣告胜利。
真是的,这家伙帅起来连我都嫉妒。
虽然赢了是件好事,但连教授面都没见着,就又多了个伤员,望着面前这两个伤痕累累乱来的家伙,我摇着头,内心却松口气。
“你们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汉娜艰难喘息道,“明明只是收钱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