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勉强和死灵神埋下的印记抗衡，但我只是一位新神，龙族族内的心也还没有完全归顺于我，所以在最后，那原本勉强维持的微妙平衡还是被打破了。”忒伊娜轻轻抚摸着晓芸的长发，试图安抚怀中人的情绪：“当然，在接管我身体的第一时间，她世界查看了一遍我的所有记忆，而相对应的，我也粗略地浏览过她那漫长的数万年记忆。”

    “你和叔叔都猜的不算错，死灵神确实不是瓦德林原本的神灵，她来自于特异点中继的那块空间中，那里曾经也拥有一个世界，但，这仍旧不是死灵神的起点。”

    听到这里，原本一直沉默的晓芸心头跳了一下。

    忒伊娜轻轻将晓芸抱紧，“和叔叔一样，她也是一个穿越者，同样来自于地球。并且是和叔叔穿越的时间基本相同。”

    “两人在不同的世界都不约而同地成为了一个神明，但最终走向却大不相同。叔叔在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朋友，有着属于自己的社交，以及一个美丽的瓦德林。但死灵神所处于的世界却并没有叔叔那样美好。”

    “她所在的世界一片荒芜，整个世界上都是一片荒漠，水源极为稀缺，在她过去的时候，那个世界就已经病毒膏盲。死灵神也曾经想过一切的办法想要挽回，但只有她一个人，不管又如何挣扎都是徒劳的，很快，在世界上最后一个生物死亡后，她最后一条名为理智的神经也终于绷断了。”

    晓芸喉咙动了一下，张口发出了极为沙哑的声音：“她疯了吗？”

    忒伊娜轻轻点头：“从那时候，她就疯了。绝境之下，她强行扭转自己的神力，去感染最后一点灵魂，让自己留下了最后一丝力量，准备强行回去地球。”

    “是的，疯狂的她将自己这数万年的所有苦难全部归咎于这次莫名其妙的穿越，想要向地球复仇这个目标成为了她坚持到现在的唯一动力。”

    “在虚空中流浪了数千年后，她确实找到了地球所在的位面，在即将可以进行复仇的时候，她却发现，地球被一层结界包裹着。和瓦德林的结界差不多，但效果却完全相反，瓦德林的结界是为了阻止任何属于本世界的神离开，而地球则是拒绝任何本世界以外的神灵进入。”

    忒伊娜说到这，晓芸只感觉一切似乎连同了起来。

    为什么死灵神会被困在瓦德林？因为她使用了本土的死灵转化成的信众，将自己同化，或者说被那层诡异的结界给识别成了本土神灵。

    而现在为什么死灵神为什么又能出去？因为她解放了瓦德林收集到的所有死灵。

    如果这样做，她的力量势必会变得无比衰弱，而且和刚进来一样根本无法过去地球，也是这时候，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直到地球所在的位面，也找到了瓦德林这么一个“歇脚地”，虽然自己过不去，但将两个不同的位面通过“特异点”的方法打通，然后派遣瓦德林的生灵去进攻地球。

    当然，如果任由生灵去动手，自己亲手复仇的目的就无法达到了。

    所以，在刚刚侵略地球的时候的猛烈攻势过后，她转移了目标——将部分地球人类抓过来，让自己抽离他们的灵魂，将他们的灵魂转化为只信仰自己死灵。

    这样的话，地球的那个奇怪的结界也会和瓦德林这边的一样将自己识别为本体的神灵，届时，只要再将原本属于瓦德林的那部分死灵解放，自己从身份上就不会归属于瓦德林，而是会被归类到地球的神灵去。

    这，就是500年前神战的由来——为了清除自己的阻碍，并且积蓄力量打通两边的通道。

    这，也是15年前兽族入侵地球的原有——为了尽可能多地获取地球那边的灵魂，好让自己得以穿过地球的结界。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就这么连同了起来，但究其原因，却让晓芸无法接受——居然只是一个疯子的复仇。

    “仅仅只是这样……仅仅只是因为这样，所以可以牺牲掉无数的生命吗？而且也这些牺牲也仅仅是为了接下来两颗世界的毁灭？！”晓芸银牙紧咬，十分不甘：“我不相信！”

    “芸，时间是最可怕的概念。”忒伊娜轻轻摇头，“它可以让兽神叔叔在经过接近七万年的异世界生活愈发对自己的世界留恋，自然也能让死灵神的怨恨经过数万年的发酵后后沉淀成最为极端的疯狂。”

    “她要是真的疯狂的话我早就应该死了才是！”晓芸发疯似的甩着自己脑袋：“她要是真的疯子，又怎么可能容忍的了一只蝼蚁在她面前跳来跳去！”

    “那是因为……我。”忒伊娜柔声道：“还记得我说的吗，在利用以前埋下的印记彻底掌控我之后，她首先就翻看了我的记忆。”

    “不过，可能她太久没有感受到我记忆中的温暖，一时间居然沉沦了下去，我的记忆，连同着一部分对你的感情被同化进了她自己身上。”

    晓芸：“……”

    难怪她每次都感觉死灵神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而且自己这么跳的情况下死灵神居然也能容忍一笑而过……

    然而，心情刚恢复一些，看到一旁的晓琪后，她再次低落下去：“可姐姐……姐姐还是……”

    旁边的晓琪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能让你这么在意，不枉我平时对你这么好~”

    “老爸老妈满世界走的日子里，只有你会陪着我，”晓芸低声道：“虽然你可能没法察觉，但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避风港，我的——”

    “咳咳，”忒伊娜突然轻轻咳嗽了一下打断了晓芸的话：“刚刚死灵神还在我才没敢开口，但是现在——你先别急着哭丧。”

    晓芸抬头看着忒伊娜，心中的不解溢于言表。

    倒是晓琪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还能活？”

    “能活！？”晓芸噔的一下直接从忒伊娜怀里爬了起来，双眼瞪得老大：“真的可以？”

    看着这副模样的晓芸，忒伊娜忍不住失声笑道：“你以为之前的龙猎祭我是怎么救回你的，当时完成了意识海的分离以及接管了你的身体之后，你自己还剩下什么来着？”

    “我剩下的……好像就只有自己的意识海里？！”晓芸双眼重新明亮起来，但看向晓琪后又不确定道：“可是，姐姐现在这样子分明就只有灵魂了啊……”

    都已经轻飘飘的就剩个人影了，那有什么意识海。

    “这个嘛……”晓琪红着脸看向了忒伊娜。

    晓芸一连懵逼地看了看晓琪，又看了看忒伊娜，这是几个意思？

    等会！红脸！有些为难！难、难道！

    晓芸的双眼再次撑大：“你、你们——！”

    “是我动的手。”忒伊娜叹了口，认真地看向晓芸道：“其他事我虽然都是身不由己，但唯独晓琪现在的状态，确实是我亲自动的手……抱歉，杀了她的人，是我……”

    晓琪连忙摆摆手道：“别别别，咱们之前说好的，要不是你动手的话，咱们也不可能留下一点后手的。”

    “但我也确实动了手没错！”忒伊娜看向晓芸：“事后你想怎样处理我，我都没有意——咦？”

    她话刚说到一般，却发现晓芸看着自己，脸上……有些失落？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们之间发生这样那样的事呢……”晓芸颇为失望。

    作为过来人的忒伊娜脸上腾的就红了起来，她鼓起腮帮子来到晓芸面前，直接抓住晓芸的脑袋就开始蹂躏起来：“你居然把我当成那种人！”

    余下的，便是晓芸的哀嚎和晓琪的嬉笑声。

    三人的关系，再次又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