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柠和裴时礼之间来回巡视,在沈思柠开口叫住她
先发制人,“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她给了店长一个眼神,店长带着店员们从试衣间离开,门轻轻关上,只留下他们俩。
婚纱美则美,但重达几十斤,沈思柠没法坐着,只好站在原地看他,“你怎么来了?”
她的语气很意外,但也仅有意外,没有一丁点的惊喜。
裴时礼嘴角往下压了压,冷睨她,“我说我不来了吗?”
". ."
他确实没有明确表示不来,但昨天她说不用他陪着,他没有说什么,她还以为他不会来呢。
沈思柠抬手摸了摸鼻子,“我以为你忙工作,没有时间。”
裴时礼冷哼了声,起身朝她走去,毫无预兆地拉着她的手腕,沈思柠心口一紧,被他牵到试衣镜前,他按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转过去,对上一个巨大的落地镜。沈思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裴时礼在她身后,视线没有直接落在她身上,而是看向镜面。
两道视线在镜子中交汇。
他一袭黑衣,身形高大挺拔,哪怕她穿着高跟鞋,也比他矮了近一个头,他站在她身后,肩膀宽大厚挺,仿....能帮她撑起整个世界。胸口募地有股酸涩的液体流动,也许是婚纱很容易让人滋生对美好爱情的幻想,她心底泛了点矫情,想起她的这段婚姻和爱情的关系不大。垂在肩膀上的头发突然被挑起,沈思柠一怔,看到镜子里的裴时礼抬手把她的长发撩起来,淡淡道,“头发挽起来,会更好看。”说话间,他温热的呼吸全都喷洒在她脖子上,滚烫的气息让她的那片肌肤起了一层颤栗,下意识想要把脖子缩起来,但考虑到姿势不雅还是忍住。她稳了稳心神:“好,等婚礼的时候,会挽起来。”
裴时礼将她的头发放下,指尖残留着她发间的柔顺。
“我很满意,”沈思柠转身看他,问他的意见
“你觉得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吗?”
裴时礼上下扫了她一眼,“好像有点紧。”
"?"
沈思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我胖?”
不紧啊!
哪里紧了!
她一直有控制饮食的好不好!
裴时礼看着她鼓起的腮帮,薄唇勾了勾,视线往下,落在她胸前的柔软上,嗓音淡哑:“这里紧了。”沈思柠注意到他的目光,脸“腾”地红了起来,她的身材不是丰满的类型,胸也只有B,前段时间,他有时候会摸。难道真的会摸大?
沈思柠的脸忍不住发烫,放弃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我让设计师改大一点。”
裴时礼:“嗯。
沈思柠被他说的耳根通红,别等店员进来以为他们在做少儿不宜的事,想赶他走,“你先去忙吧,这个婚纱脱起来很麻烦,要浪费不少时间,我让颜落陪我就行了裴时礼嘴角的弧度募地往下压,居高临下地看她,“你婚礼也叫她陪你?”
沈思柠:“当然啊。”
裴时礼唇角拉直,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要当伴娘的。”
思柠在检查婚纱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裴时礼:......"
不知道是不是裴时礼今天真的很闲,他就坐在沙发上,看她换完婚纱,耐心地听她和设计师沟通修改方案。颜落站在一旁,全程不敢吱声,别看她平时咋咋呼呼的,但在裴时礼面前,被他强大的气场压着,就跟个鹌鹑似的缩在角落的沙发上,疯狂冲沈思柠眨眼。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自明:他怎么!还不走啊!!快把他赶走!!!
沈思柠不明所以,摊了摊手,给她一个“我也不知道他脑子抽了什么风”的眼神。
和设计师沟通完后,裴时礼看向沈思柠,“你等会去哪儿?”
沈思柠:“和我朋友一起逛逛。
裴时礼将视线落在颜落身上,态度还算温和:“辛苦颜小姐陪我太太来试婚纱。
颜落呵呵干笑两声:“不辛苦,应该的。
眼见颜落快要崩溃,沈思柠对着裴时礼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们开了车来的。
裴时礼目光顿了下,不冷不热地嗯了声。
终于等他走后,颜落深呼了一口气,啧声感慨:“不愧是身价千亿的商业大佬,气场果然强,娱乐圈里的影帝啊小鲜肉啊根本没法比,宝贝我真佩服你,跟他相处这么短的时间我都快要窒息了,你居然可以和他生活这么久沈思柠耸了耸肩,“还好吧。”
裴时礼的气场确实很强,他们俩刚相亲的时候,沈思柠对着他也有点犯怵,但相处这么久了,她对他的脾性也算了解,渐渐发现也就是正常人。沈思柠拿着车钥匙,“去哪儿?”
颜落:“去商场逛一会儿吧,再顺便吃个晚饭。”
她们去了附近的商场,谁知刚一进去,满场都是人,从一楼到七楼的走廊上,密密麻麻的人挤人,喧闹的如同集市。摄像机、闪光灯、欢呼呐喊声,人声鼎沸。
沈思柠不明所以地看着颜落:“怎么回事?”
颜落从旁边小姑娘那儿打听的:“是慕诗颖,她今天在商场里有活动,给她的代言做宣传,粉丝就都来捧场了。”说着,她拉沈思柠出去,“走吧走吧,换一家,真晦气!’
沈思柠被她拖着往外走,扫了眼人声鼎沸的商场,忽然想起陆绮年那天喝醉酒说的话。
“她是裴哥一手捧出来的,如今签在周哥旗下的公司,就裴哥和周哥的交情,有什么好资源都得紧着她来,所以才能火成这样。”确实很火。
挤都挤不动。
沈思柠没什么意义地扯了下唇,跟着颜落往停车场走。
“裴总,颜小姐和太太是大学舍友,毕业后进入娱乐圈,是一位演员,和太太的感情非常好,太太多次去她的剧组探班,”江哲远汇报颜落的个人资料,'只是......"
裴时礼坐在后座上,闻言掀起眼皮看他。
江哲远轻咳了声:“前段时间慕小姐给您打电话,要您帮她拿的一个资源,就是从颜小姐手里抢的。”裴时礼自然不会关心这些小事。
只是他手底下的人,直接按照以往的模式操办,和慕诗颖的经纪人对接,帮慕诗颖把想要的资源抢了过来。她对慕诗颖这么在意,是因为这个?
裴时礼冷冷扫江哲远一眼
江哲远:....."
是他调查不仔细,没有提前查到颜落和太太的关系。
他推了下眼镜,轻咳了声,试探地问道:“裴总,如果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该怎么办?”
裴时礼抿了抿唇,冷睨他:“她上次给你买的钢笔白买了?”
江哲远:.....我明白了,裴总。
跟在裴时礼身边四年,江哲远也没明白裴时礼为什么对慕诗颖这么好,要说男女之情吧,当然是没有的,慕小姐献殷勤的态度不要再明显,但裴总从不接招。江哲远猜测大概是家中长辈的嘱托。
可如今看来,慕小姐再怎么重要,跟太太也是没法比的,毕竟太太才是要和裴总过一辈子的人。
孰轻孰重,很明显了
解决完这件事,江哲远开始汇报正事。
张书记是安城的一把手,握着一个矿的开发权,除了裴氏外,好几家都虎视眈眈,其中的韩家和商家实力不容小觑。自古官商不分家,裴家世代经商,但裴时礼外公有军政背景,当初岑蔓和裴之桦离婚后,岑家这条线没断,岑老爷子自家的孙子不争气,格外看好这位外孙,在裴时礼工作初期出过不少力。不过当然不是白出,互惠互利而已,岑老爷子那种老狐狸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张书记也是老狐狸,在这几家中观望着,叫人给裴时礼倒了杯白酒,眯了眯眸:“我当然最看好裴总和裴氏,只是韩家和商家的面子让我也很为难啊。”裴时礼端起酒杯,漫不经心地晃了晃,不紧不慢道:“张书记果然和我们这些商人不一样,我们只看利益,不看面子。”张书记一怔,随即笑出了声:“裴总是怎么想的?”
“裴氏要百分之七十的开发权,剩下的就全了张书记的面子。
百分之七十足以让裴氏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但不能做的太过,毕竟张书记也要交差。
今晚的饭局大多是中年官员和商人,闻言叹气:“是啊,未来是他们年轻人的。
张书记很快想明白,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对着酒桌上的其他人感慨,
“江城果然人才辈出啊,看来我们还是老了。”
“裴氏牵头,咱们这个矿一定能做大做强。
“敬裴总和张书记!
老一辈的人饭局上格外喜欢敬酒,裴时礼不喜,但在商场上,有些酒是推不掉的,更何况他心底烦躁的厉害,就多饮了几杯。酒过三巡,谈完正事,包厢内酒味和烟草味弥漫,寒暄吹嘘的声音此起彼伏。
乌烟瘴气的。
十点过后,电话声络绎不绝,大多是家里来的电话,催着自家丈夫回家一
“我知道回家,没有鬼混,我在谈生意....别催了,等结束后我立刻回去。
“说了在谈正事,你以为我不想在家待着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矫情?!”
“你别打电话来了,烦不烦啊!”
"......."""
就连江哲远的女朋友,也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刚开始的两个没接,见女友短信威胁,他瞥了眼众人,拿着手机在角落里小声说话。
江哲远不敢拿着手机去外面接,就在裴时礼身边接的,哪怕他压低了声音,裴时礼也听得一清二楚。“我在陪老板应...我也不知道几点回去.....“
“没有女人,我怎么会在外面有女人呢。
“你乖一点,在家乖乖等我哦。
“.......""
裴时礼面无表情地端起酒杯,烈酒烧的喉咙火辣,捏着玻璃杯的力道加重,唇角掀起嘲讽的弧度。
江哲远很快挂断了电话,见裴总盯着自己,尴尬地挠了挠头,干笑两声:“我女朋友,她不懂事,跟太太那样善解人意贤惠大度的根本没法比。
这话刚说完,他就看到裴时礼的脸色明显地暗沉了好几个度。
江哲远:"....."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踩了雷,连忙道:“太太可能在忙,所以才没有给您打电话,她还是非常关心您的!”裴时礼狭长的眸子眯起,醉意将他的眼尾醺得泛红。
沈思柠从不催裴时礼回家,但以往十点过后,她会给他发一条短信,不过自从游轮那晚,这个习惯就戒掉了。她在收拾去北城的行李箱,下周二赵媛的案子要开庭,这周五她需要和赵媛见一面。
十点半左右,卧室门被推开,沈思柠正坐在地毯上纠结带哪一件毛衣,听到声音朝门口看去,率先闻到一阵酒味和烟草味她眉头蹙了盛,想说点什么,又忍了下去,“你回来了啊。
裴时礼走了进来,看到她摆在地上的行李箱,眸子暗了暗。
沈思柠解释:“我明天要去北城出差,大概四五天,下周二或者周三回来。
裴时礼扯了扯领带,扯掉后随手扔到沙发上
沈思柠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酒喝多了难受,提议道:“我去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吧。
裴时礼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心口猛地一跳,好似这些天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她这些天粉饰的太平终于迎来审判
沈思柠起身,从他身边绕过,只是刚迈开腿,手就被他攥住。
沈思柠还没来得及抬眸,就被身前的人压了下来,他双膝跪在地毯上,她被迫坐下,后脑勺被他扣住,他低头吻了下来。熟悉而滚烫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住,沈思柠身体不自觉颤动,感受到他身上的滚烫的温度,和他眸中毫不掩饰的情.欲。这是一个带着惩罚和宣泄性质的吻,他吻的很凶,沈思柠没有喝酒,能清醒地感觉到他的怒火,他将口中的气息渡进她口中,不停歇的,她还没来得及换气,他就去纠缠她的舌根,不给她一丝一毫喘息
他今天喝的应该是白酒,辛辣的酒味在唇齿间曼延,沈思柠的舌根被他卷走,他用牙齿咬她的舌头,咬她的嘴唇,力气很重。咬的她很疼。
沈思柠想要躲开,似是察觉到她的意图,他眸色又暗了几分,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他接吻。有那么一瞬间,沈思柠是愤怒的,想要推开他,让他滚远点,她现在不想和他接吻,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和他接吻了!他凭什么什么话都不说,按着她就是亲,她是他的性ai娃娃吗?为什么要打破平静的假象,又让她胡思乱想?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可以心平气和面对他,他又要打破她的平静,然后呢?再次争吵,让她再做一次心理建设?这种念头一出现,沈思柠陡然心惊,她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气,像是一个求爱不得的怨妇。她不是已经说服自己,可以接受这种半真半假的夫妻模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