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松赞干布被唐军接连打败,粮草被焚,回京之路被阻。诸葛复又率唐军将其围困在达木城下,此时的松赞干布每日除了大骂李承乾之外,也只有忧心忡忡的份了。
唐使劝降时,松赞干布恼怒之下欲斩唐使,被吐蕃国师独孤无忘劝阻而止。松赞干布盛怒之下,让使者带话给诸葛复,三日后两军决战。
松赞干布冷静之后,在独孤无忘分析利弊和自己的冷静思考下。发现此时己方仅仅以新敗5万残兵与大唐十几万虎狼之师对战,乃是取死之道,毫无胜算。只是金口一开,若此时退缩,将彻底在吐蕃失去威望。
可是要是为了颜面与大唐一战,麾下这剩余的5万精锐忠诚的勇士将彻底被消灭。三分吐蕃的形势已无法逆转,自己没了这5万精兵,且不说苏毗和羊同两部就能灭了他。就是吐蕃内部那些王公大臣们,也会趁机推翻他的统治。没了这5万精锐,他松赞干布这赞普也就做到头了。
正在松赞干布进退两难时,吐蕃国师独孤无忘领着一个人前来求见。松赞干布见来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之内,不见颜面。疑惑开口道。
“来客何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来人拉下头上袍帽,笑着答道。
“赞普殿下安好?臣大唐太子府太子长史,安西军大都督、陇右道大总管,大唐西州都督诸葛复,见过赞普殿下。”
“诸葛复?你好大的胆子。你断孤粮草,烧孤大营,占孤城池,我吐蕃二十万勇士命丧你手,你还敢只身前来孤的大营。尔欺我吐蕃无人乎?尔欲试孤的刀锋乎?
孤有今日兵败被围,皆拜尔所赐。孤恨不得将尔食肉寝皮,来人,速将此贼推出,下油锅烹炸,令全军将士享用。”松赞干布震怒道。
帐外卫士闻言进入帐内,怒气冲冲的要绑了诸葛复。吐蕃国师独孤无忘闻言大惊,急忙阻拦。诸葛复也不惊慌,朗声一笑道。
“复此来,已抱着必死之心。以复一命,换吐蕃亡国,这买卖不亏。只可惜这吐蕃百姓,因尔一时之怒,就将亡国灭种了。
世人皆言尔与我家主公都是世之豪杰,更是一代明君,今日一见不过尔尔。沙场争锋,各用机巧,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丈夫赢得起也输得起。小儿,要杀便杀,发怒作甚。本都虽身子骨病弱,但也是大唐的将军,主公的属官。本都要是皱下眉头,便算不得是大唐的男儿。”说完,诸葛复转身昂首阔步向外走去。M.XζéwéN.℃ōΜ
“站住,汝不惧死乎?”松赞干布皱眉道。
“怕啊,是人都怕死啊。我也是凡夫俗子,岂能落俗?”诸葛复耸肩道。
“说起来大义凛然的,原来是装的啊,孤还以为大唐都是不怕死的呢。”松赞干布蔑视道。
“哼哼,我们汉人有句话叫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家主公也曾经多次对我等说过: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焉能轻言弃之?为了一时之怒,一事之怨,义气之争,而枉丢性命,乃是非勇不孝之行,便是愚蠢莽夫之辈。面对大是大非,忠孝节义,而舍身取义者,方为真正的勇者。
我诸葛复虽不敢称勇者,虽也贪生怕死。但是吾深受主公厚爱,若非吾主,复不过一乡野村夫,如何能统领大军,一展心中抱负。今复身为大唐将军,若屈膝求饶,怎对得起我身上的官袍,怎得对得起吾主的信任。
哼,不过赞普有句话说对了,我大唐儿郎皆是为国敢死之辈。如若不信,赞普可试之,看看帐外十几万唐军可有惧死之辈。”诸葛复正色道。
“大唐义士何其多也。将军所来有何事?”松赞干布叹道,随即挥退卫士。
“特为救赞普而来。”诸葛复笑道。
“我大军惨败,二十万人折损于汝手,今更是大军将孤团团围困。孤今日境况,皆拜阁下所赐,阁下却说是来救孤的。孤何以信?孤倒是觉得,借阁下项上人头一用,孤危自解。至于苏毗和羊同两部,若非大唐资助,他们是孤的对手吗?”松赞干布冷声道。
“赞普是不是有点自大了?就算本都被杀,赞普觉得是能完胜郭孝恪老将军所统领的安西都护府府军?还是能打的赢太子府军团?
本都来之前已经下令,若本都身死,太子府军团由秦怀玉统领,全力攻打贵军。郭老将军见状,必回倾巢而出围攻贵军。
而且就算贵军能冲出包围,返回王都,重新拉起军队。本都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若如此,吾主震怒,必亲临吐蕃。届时,赞普连投降的机会都不会有了。”诸葛复平静说道。
“至少孤可解一时之气,让李承乾痛失爱将,断一臂膀。”松赞干布色厉内荏的说道。
“赞普又错了,吾主麾下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鲫,何其多也。李德謇、薛礼等太子府军团将领,统谋之术天下闻名。长孙冲、吴千源等锦衣卫,让天下闻之色变。更不要说吾主乃大唐太子,国之储君,行监国实权,大唐众多猛将谋士,甘愿为吾主驱使。
复不过一小小的太子府太子长史,从五品下。有何本事让吾主为复身死伤心。吾死,吾主正可以此为借口,彻底灭亡吐蕃。吾死只会让吾主高兴,何来伤心?赞普高看在下了。
且,赞普真想为解一时之气,而葬送吐蕃吗?若想,请速杀在下,在下也可全忠义之名。”诸葛复平静说道。
“哎,阁下如何救我。”松赞干布面对能言善辩,又不怕威胁的诸葛复,只能长叹一声。
“在下来之前,两部族长已接受圣人册封,正式成为我大唐属国。两部留守统领皆力劝在下合兵与赞普一战,意图彻底消灭赞普。
不过赞普放心,这不符合吾主制定的策略。但是我大唐刚刚接受两部为属国,现与两部仍为联军。公然放过赞普,或是反对两部意见,也实为不妥。
因此在下前来,就是明告赞普,明日我唐军与赞普约战,我军在东,两部在西。赞普可攻破两部联军自西突围,绕开达木城,返回王都。我唐军绝不为难。
为表诚意,在下以命人暗地准备了5万唐军装备,这5万装备如之前赞普购买的一样。”诸葛复笑道。
松赞干布思索一下,认为若真如诸葛复所言,则可安然返回王都。可是大唐真的有这么好心吗?
“大唐有何要求,别跟孤说是大唐良心发现,孤可不信。”松赞干布狐疑道。
“当然,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首先赞普要同意三分吐蕃,这已经是事实了,赞普不同意也没办法。两部已将大、小勃律,还有自班公错、羌塘至我大唐岷州连线以北地区割让给大唐,作为两国进献之礼。剩下的土地怎么分,要看吾主的意思了。当然,两部为我大唐属国,但是吾主却说了吐蕃仍为我大唐兄弟之邦。
其次,唐吐之前的援助协议已然有效,而且此次提供的装备也需照价购买。吐蕃在签订三分协定后,必须尽快付款。
还有,吐蕃之前同意将吐蕃公主格桑旺姆嫁入大唐,吐蕃必须按照约定于明年,也就是贞观十七年完成婚嫁。
若赞普同意,明日吐蕃军多竖起一面王棋,我军就会履行约定的。不过在下提醒赞普,若赞普欺骗我大唐,我大唐也会让吐蕃付出沉重代价。”诸葛复说道。
“大唐如此做法,不怕两部不满,与大唐为敌。”松赞干布问道。
“哼,他们有这个胆量和实力吗?”诸葛复傲然道。
松赞干布此时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实力才是一切的保障。若吐蕃有此实力,也会像大唐一样傲视群雄。如今境地已不容自己过多考虑了,只要不亡国,一切还有希望。松赞干布自信只要给他更多的时间,总有一天吐蕃会如大唐一样强大。
想到此,松赞干布重拾信心,朗声道。
“好,孤答应大唐条件。但是,孤想要与大唐更深入的合作和交流。”
“这个,得赞普与吾主商议,不过在下相信,吾主会同意的。”诸葛复狡黠一笑。
两人商议完如何交接装备,松赞干布又签署买卖协议后。诸葛复正准备悄悄回到唐军大营。松赞干布突然语气陈恳的开口道。
“阁下韬略和智谋皆为一时之选,怎能屈就一从五品官职。若阁下能来我吐蕃就职,孤愿以大唐三公同等地位相待,还可受兄王爵,地位只在孤一人之下。”
“赞普好意在下心领了,恕在下不能答应赞普的邀请。我虽官职不高,但吾主对我信任有加,每每委以重任。且吾主于我有知遇之恩,我怎能因荣华富贵而背叛。若我背叛吾主,就是不忠不义之人,赞普要我何用?我家先祖诸葛武侯泉下若知,还不得托梦骂死在下。
况且,我可没本事能赢得了吾主,我的本事跟吾主比起来,如萤火比之皓月,驽马比麒麟。赞普若想赢吾主,还是另选贤能吧。在下告退了。”说完诸葛复离开大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