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那你这老虎怎么卖？”
姬燕现在心情好，也没和他计较太多。
“……”老板憋着一口气，“十包泡面，或者是1000信用点。”
旁边的小贩一听到他的报价，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又是那个拿养了几天的宠物猫当变异虎幼崽卖的家伙，喊价还比市场价高出一倍，就算这只猫真的是变异虎幼崽，也不是什么等级高的变异虎幼崽，价格撑死了也就值500信用点。
再看看那位冤大头买主，年纪轻轻的，身上的好东西也不少，就是眼光不好，尽是浪费信用点。
想是这么想，可没有一个人出声提醒姬燕。
这交易所本身就是各凭所能，自己眼力不行，再大的哑巴亏也要含泪吞下。
姬燕虽然感受到了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但她并没有犹豫。
她掏出覃然给她的黑金卡，拿在手里扬了扬：“我用信用点支付。”
对面的摊主显然是没想到姬燕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地就拿出钱支付。
一般人听到这价钱不应该掂量掂量，讲讲价？
他都做好了砍价的心理准备了，结果就这？
什么冤大头暴发户？
他心里一边鄙夷着姬燕的无知，一边在脸上扯出笑容，拽过放在最边上的扫码器，放到姬燕面前的铁笼上。
“在这里刷卡输入密码就行了。”
姬燕想了想，覃然没有告诉她这张卡的密码，要么是她驴人，要么这张卡的密码还是初始的。
话说，这个时代银行卡的初始密码还会和500年前的一样吗？
姬燕决定先不管那么多，扫了卡再说。
她伸手正要把手中的卡片放入机器上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慢着！”
摊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黑如锅底，他呲着牙，往声源看去，顿时怂了。
姬燕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了卡片，转身看向来者。
“哦，这不是覃副队吗？”
换了一身衣服的覃冉皱着眉头，看了姬燕一眼，朝她点点头以示回应，随后便向缩如鹌鹑的摊主发问：“包大狗，我上次警告过你。”
她的目光飞快地从铁笼上掠过。
“如果再让我遇见你干这种弄虚作假的勾当，你立马从这滚蛋，再也不许进交易所半步。”
包大狗尴尬地笑了笑。
这不是打听到覃冉做任务，出了基地还没有回来。
否则再借他几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出这种事呀！
“覃队，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他慌慌张张道。
“我没有弄虚做假，您看我的笼子里不都是变异虎幼崽吗？”
包大狗抬脚猛踹了铁笼一下，惊得里面恹恹的幼虎和猫发出叫声。
猫的叫声很是巧妙地被掩盖在了幼虎的叫声里。
姬燕可以肯定，覃冉没听清猫叫，否则她也不会露出迟疑的神情。
也许，白袜子黑猫真的和包大狗口中的‘炎虎’幼崽很是相似吧。
“你把这只炎虎拿出来看看。”覃冉质疑道。
包大狗的身形很明显地僵了一下，随后苦着一张脸，打开铁笼门，捧出懒洋洋的小猫递给覃冉。
覃冉接过小猫，拨开它的小嘴看了一下舌头，又举起小猫的前肢，让它露出柔软的腹部，从前肢末端往下移一直到肛门处仔细观察了一番。
最后得出结论。
“包大狗，这是一只猫。”
包大狗眼珠子转了转，一拍手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猫啊，我就说这家伙食量怎么那么小，也不爱动，我还以为是抓它的时候弄伤了它。覃队好眼力，佩服佩服！”
也不等覃冉说话，他自顾自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这只猫就送给覃队了，客人你再挑另外一只看看？”
“你觉得这样我就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了吗？”覃冉挑眉，拎着猫的后颈皮放回笼子里。
“覃队别啊！”
包大狗‘扑通’一声十分干脆地跪了下来，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好奇地围观。
“我这上有80岁的老母亲要养，你要是把我拉入交易所的黑名单了，那我和我的老母亲该怎么活呀！”
一连串连哭带叫拖得长长的尖音。
说完还‘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头直接埋在地上不抬起来了，隐隐约约有抽泣的声音传出。
“别来这一套！”覃冉的声音虽然十分强硬，可是仔细一听，却比刚才虚了不少。
姬燕很清楚地听见周围人议论纷纷。
“包大狗终于要被赶出去了，太好了！”
“覃队也太严厉了吧！其他交易所都不像这这样规章制度一大堆，死守着规矩不放手，要不是这一次出来得着急，我才不来这里呢！”
“发生了什么，谁能跟我讲讲？”
……
听见这些议论，姬燕心里起了一番心思，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行李箱一眼，握紧了行李箱的把手，继续围观这场因她而起现在却不以她为中心的闹剧。
“够了！包大狗。”覃冉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事不过三，这是你第三次被我抓住了，请你离开这里，本交易所已将你拉入黑名单。”
“走就走！”
包大狗猛地抬头，额头上光滑平整，连一点红痕都没有留下，哪像是一个刚磕过三个响头的人呀！
他一溜烟地爬起身，推了一辆小推车出来，把一件件铁笼搬了上去，动作十分粗暴，仿佛在发泄怒气一般，关在笼子中的动物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弄得哀哀叫唤起来。
覃冉冷眼看着这一切，估计被这世界深深的套路所伤害到了。
姬燕面无表情地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喂，我还要买猫呢。”
“买什么买，不卖！”
正在气头上的包大狗随口发泄怒火。
姬燕抿了抿唇，离开吴迪家之前才发泄出来的杀意，此时在她心里又冒出头来，蠢蠢欲动。
冷静冷静。
她强压住杀戮的欲望。
“你这臭娘们，别挡道！”
靠！
拳头硬了。
包大狗推着小推车气焰嚣张地跑了出去。
覃冉看着失魂落魄的姬燕，不免觉得她的反应大了些。
这么想买虎幼崽吗？
虽然吕霁的身份十分可疑，连身份卡都拿不出来，但终归是她坏了吕霁的好事。
再加上吕霁以后都没有外出的自由了。
这样想着，覃冉的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怜悯。
她走到姬燕身旁，不自在地说道：“吕小姐，要喝一杯吗？”
正在思考问题的姬燕：“……”
……
灯红酒绿的吧台，调酒师正在为覃冉和姬燕两人调酒。
一杯蓝色妖姬，一杯混合果汁……
“你……还没成年吗？”覃冉好奇地问道。
“都成年几百年了，单纯是不想喝酒而已，没有其他的原因。”红色的灯光打在姬燕脸上。
“……不过十几种果汁混合在一起。”覃冉看着调酒师上下晃动的摇酒壶，“味道真的好吗？”
“要不你试一口？”姬燕怂恿道。
“不了。”光是想想就有些受不了，覃冉赶紧抿了一口冰凉的酒液，“你怎么没和吴迪在一起啊？”
“他被叫去见基地长了。”姬燕侧着头，漫不经心地扶了扶靠在吧台外缘上的行李箱，“我待着无聊，就出来玩玩。”
“原来如此……”覃冉顿了顿，又猛灌了一大口酒，生怕自己忍不住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情。
“说吧，你怎么赔我的猫。”
“猫？”覃冉这才明白过来，“你认出了那是猫。”
“是呀，不是很好区分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用买老虎的价格来买一只猫呢？”覃冉不解。
“因为……”姬燕掏出黑金卡，‘啪’的一声甩在桌面上，“有钱任性我乐意！”
覃冉：“……”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这是吴迪给你的吗？”
“怎么可能？”姬燕嗤之以鼻，“就他那怂货，畏畏缩缩，扣扣搜搜。”
她双手举起卡片，看着上面的图样：“这是一位美丽的小姐姐送给我的。”
她夸张地摸了摸自己精致的脸，微笑道：“都怪我这该死的魅力啊！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覃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咽了一口唾沫：“你是在开玩笑吧？我们基地可没这么多有钱人。”
她瞥了卡片一眼：“这张卡的余额最起码都有5千万信用点。”
“嗯——”姬燕微微歪头，目光转移到了覃冉身上，看得覃冉一阵头皮发麻，“她是基地长身边的大红人，这点钱应该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吧。”
“基地长身边的红人……”覃冉想到了一个人，顿时就明白了这张卡片的由来——这是一张前前后后共有17个人用过的卡。
她心中的怜悯又深了几分。
姬燕瞅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让我想想，她叫什么来着？”
覃冉喝了一口酒，默默等待她的思考结果。
“……我记得她的名字挺耳熟，当时我还联想到了其他人的名字……”
“……算了，脑子一时犯抽，有点想不起来。”姬燕举起高脚玻璃杯，笑盈盈道，“先不聊这个，我们还是先谈谈，猫的事情吧。”
“你要怎么补偿我呀？”
“你希望我怎么补偿你？”覃冉拿不定主意。
姬燕想了一下，指着行李箱：“要不我的行李箱先放在你那几天，等我找到住处，从吴迪家里搬了出来，再来找你拿。”
“……希望你早日找到理想的住处。”覃冉由衷地祝愿道，虽然她知道这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实现的愿望。
“谢你吉言。”姬燕笑了笑，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盛着的饮料。
果然很难喝。
她忍不住咳了几声，连忙让服务员倒了一杯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