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慕容淮作为敌人，他的死却并未让她感觉到快意。

    不，准确地来说……

    在她面前随时都上演着死亡。

    而无论是谁，每一次死亡，都只会让她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

    慕容锦见月流云迟迟未语，只当她是不愿意将这个信息透露，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如果是因为梧州的眼线，刺史大人大可不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慕容锦异瞳闪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我在大郢接连碰壁，早已经将目的转向赤禺。”

    “此番前来，也是抱有诚意来和刺史大人合作……”

    月流云却打断了她的话：

    “且不论殿下所说是否为真，但就在东都的这段时日，殿下也绝非没有半点收获。”

    “最起码，你应该和某个人达成了合作。”

    “而那个人……应该叫叶昭希。”

    “你在与太后合作，眼下又来寻本官谈判，未免有些太过贪婪。”

    月流云依旧冷眼看她，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本官与太后已经完全处于对立面。本官对你有敌意，无可厚非。”

    慕容锦心中微微惊讶，瞳孔微缩。

    ……月流云竟然能猜到。

    她定定地盯着月流云，似乎从此刻才开始真正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子。

    在皇宫中当兰嫔的这段时日里，她的确与叶昭希达成了合作。

    叶昭希也将制造大郢内乱、乘虚而入的时机与方法和盘托出，并告知慕容锦，可以在这个时候与大郢开战，大郢定然无力抗争。

    在月流云消失的那一年时间里，南宫明烛虽然对她的名字极度敏感，提都不能再提，可不代表其他知情人不会议论此事。

    他们虽然谨慎，但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对叶昭希设过防。

    叶昭希虽然不知晓具体情况，但也将“月流云”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顺带告诉给了慕容锦。

    于是，在南宫明烛与月流云重逢那日，她第一时间觉察到了他的异常，试探了一番之后，发现这个人果真对南宫明烛十分重要。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慕容川这个扮猪吃老虎的草包开始夺权了。

    她在大郢的计划很丰满。

    但现实很骨感。

    都是因为南宫明烛这厮太鬼了。

    ……且油盐不进。

    继续待在大郢，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需要及时止损。

    于是，慕容锦便回到了赤禺。

    等再一次听到“月流云”这个名字，却是在她重新掌权之后。

    想到这里，慕容锦竟发出了一声叹息，道：

    “……自从知晓你成了新科状元，又这么快接手了梧州和泉州，将原本行将就木的两州救了回来，本殿突然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本殿就该想办法和你合作了。”

    后悔?

    月流云眸光中暗流涌动。

    她现在跟她说这些，要么，就是她想玩双面间谍这一套，坐享渔翁之利，要么，就是她真的与叶昭希的合作发生了破裂。

    可眼下的情形，都不太像。

    那就只有……

    月流云心中忽而了然。

    她目光如炬，言语冷淡却十分笃定地说道：

    “所以……你是猜到了叶昭希的真实目的。”

    慕容锦心中暗暗感叹。

    这人果真不简单。

    她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示意月流云所说的是真的。

    月流云神色明灭，似是对慕容锦根本就不信任，冷嗤一声道：

    “她的确是在利用你，但是……你也可以反过来利用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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