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寄纭是除了我们一行人之外唯一知晓我打算的,作为祠堂礼仪管事,打从安顿三房分家叩首起就开始心慌,按照家法,三房所有族人跟着掌家一块拜三拜,再将族谱上写有自己名字的那半划开带走即可,因为这次是一起分家,连撕族谱都格外简单,所以很快都完成,泽宁拜完起身,隋寄纭慢吞吞的将三房那半族谱交出去,她拍了拍上边莫须有的尘土。
“姐姐,我知道你跟大伯和疏愈哥哥不一样,你是对我好的,只不过,人生来就长着一颗偏心,你更爱疏忱哥哥我理解了,从前诸事我都不怪你,我也向你道谢,不久我和杭笙婚礼,还希望你的到来。”泽宁没急着离开,而是悄声在我身边说了这些,离得近的弟弟妹妹能听见,纷纷看过来。
泽欣一股子悲悯的意味,疏童略显不满也不明白,但不敢违抗姐姐的话,也老老实实的站着,泽禄还什么都不懂,她连今天来做什么都不知道,只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嘴里鼓鼓囊囊的塞着糖果,最后就是泽宁,小小的脸,承载着如同年过半百般的疲惫神色,眼底除了平静,已经瞧不出一丝额外的情绪了。
她很像当初的我,但肩上的责任比我大多了,回首一看,弟弟妹妹还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呢,不及我,澄澄虽然也不懂事,可他晓得怎么自保啊……
“我马上就要走了,姐姐真的没什么跟我说的了吗?”泽宁继续又说:“不跟我说,那弟弟妹妹,或者我爸爸呢?”
我回头,晓得泽宁不是恶意,她是真的不明不白,就这样莫名其妙失去依靠、继承家产、离开家族,她需要有人跟她说点什么,哪怕是最没用的安慰、甚至是指责也好,爱和痛都会让她清晰一点,只是抱歉我要选择后者了。
我回过头往院里看一眼,其中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便意会,避开众人上前,为他的出现,默然的祠堂终于有了些人气,顶着高家人的威严也敢抱怨两句了,他便是宣杏云的父亲,虽说二房覆灭与宣杏云无关,但她是少夫人,大家伙找不着哥哥自然冲着他老丈人家,害得人家一年功夫便白了头发。
宣叔叔是不想来的,但耐不住我请,也想为女儿和外孙做些什么,咬紧牙关便顶上风头,先朝着祠堂里鞠了一躬,随后转身站在我身后门槛前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各位,我知道大家多有怨言,尤其是二房亲长,亲家一通折腾下来,大家虽然在二房坍塌后都各自划入长房三房,可这种行径总也惹人议论,遭人排挤,到最后里外不是人,我今天来不是冷嘲热讽,更不是落井下石,只是想告诉大家,作为疏忱的老丈人,杏云的父亲,在他们回家之前,我愿意替他们承担供养二房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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