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瓷想起当年,小姑娘当年应该是十四五岁,临近中招,被家人报了各种补习班,每天被繁重的学业与兴趣班压得喘不过气来,悄悄地拿了手机在微博上发泄情绪。
季瓷恰好看到,主动去私信开导她,一开始小姑娘还是抗拒的,季瓷当年也轴,就跟她杠上了,凭借自己不要脸的精神竟然打动了叛逆期的小姑娘。
小姑娘开始对她吐露心声,季瓷也尽自己的努力去开导她,用自己的经验去鼓励她,从此季瓷就多了一个死忠粉。
说实话季瓷也不知道自己当年是哪来的勇气和精力,她也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多年还会一直关注着她。
手机振动了下,季瓷回神,对方把手机号发了过来,跟她发语音,山区信号不好,小姑娘现在在山区支教,先不跟她聊了,总归知道季瓷是真的回来了,不会消失了就好了。
季瓷把自己的手机号也发给对方,也不指望有回复,关了手机专心逗弄两只蹭过来的小奶猫。
与此同时,徐川乌在书房里坐着,回忆起季瓷抑郁症发作的第二天,嫣然告诉他的话。
嫣然将他带到阳台上,确定季瓷不会醒来听到两人的对话。
“上次我跟徐医生说要你在人多的地方跟季瓷说话看她的反应,你还记得吗?”嫣然表情严肃。
徐川乌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直接问:“张小姐是想告诉我,季瓷的听力不太好吗?”
嫣然也不惊讶他能想到,毕竟只要留意就会注意到。
点点头,嫣然神色并没有放松:“准确地说,季瓷的右耳完全听不到。”
徐川乌脸上一僵,他以为没这么严重的,他以为季瓷只是听力有损所以心里压抑。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干干的:“多久了?”
嫣然眨了眨眼睛,将视线瞥向一旁:“大概,七年了。”
徐川乌如遭雷击,七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疼了一下,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能干涩地问:“季瓷,怎么会听不见的?”
嫣然摇头:“没有原因,也没有征兆,那时候我还在学校,季瓷已经放假了,那天晚上她突然给我发消息,说她一只耳朵好像听不到了。”
“我一开始以为她在开玩笑,但她说是真的,我让她去医院检查,她却拒绝了,说等阿姨走了再检查。两天后我们考试,从考场出来我看到她给我打了电话,但我当时在考试,没有接到。”
“再给她打过去,她已经开始跟我开玩笑了,说是突发性耳聋,还笑着跟我说她一个人去医院做的检查,结果检查完医生说是突发性耳聋,发现自己钱不够住院了才跟叔叔打电话,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哭成狗。”
嫣然说着说着哭起来:“她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笑,我还骂她,说她心怎么那么大,她还安慰我,说医生说的输几天液就能好,让我不要担心,等我回去了她就好了。”
“但是谁能想到,她治疗了那么多天,挨了那么多针,还一点进展也没有。那些天我虽然没有一直在她身边,但我能从她给我发的消息里感觉到她一天天变得敏感、崩溃,又重新振作,后来她告诉我,她不治了,反正也不影响生活。”
嫣然平静下来:“我是有多蠢,才会相信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徐川乌心脏抽痛,他喜欢的女孩子,曾经经历过那么多苦痛,而他却这么晚才遇到她。
嫣然继续开口:“我觉得季瓷心理会这么压抑也许跟这件事有关,所以我选择告诉徐医生,希望你真的可以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