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乌了然，低声道：“我只是不相信事情会是大家说的那样，季瓷，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门已经打开，季云打开贴着2013字样的档案柜，叹了口气：“我也不相信，季瓷那孩子，一直都很懂事。”

    语气里带着感慨：“这里2012年之前的档案都是季瓷整理出来的，一个暑假，我让她慢点做，这孩子，愣是一个星期就做完了。”

    徐川乌心念一动，已经问出口：“是她生病那一年？”

    季云正从柜子里拿七月份的档案，听他问，手下动作一顿：“你连这个都知道？”

    徐川乌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季瓷日记上有写，不过她写的是“表姐”，大概是没搞清关系。

    想到这个，又忍不住在心里悄悄说了句“傻”，嘴角也勾起来。

    季云从里面找出季瓷父母出事的档案，递给徐川乌，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季瓷的男朋友吧？”

    徐川乌点了点头。

    季云再次打量面前这个男人，男人在看档案，眉头紧锁，大概是看到了那些不好的言论，许久后，季云轻声叹了口气。

    “小徐，季瓷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性格从小就比较闷，不太喜欢说话，但是我小叔叔小婶婶这件事，我相信并不是大家所说的那样。”

    徐川乌抬眸，眼前的季云还是一局之长的装扮，但气息已经只是一个长辈。

    季云的父亲和季瓷的父亲年纪差了二十多岁，她的年龄和季瓷父母是差不多的，所以这句“看着长大”并没有夸张。

    “农村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人云亦云，随波逐流，有的时候，大家所说的不一定是真相。我希望你，不要被这些言论所困扰，如果可以，你可以实地去了解一下。”

    徐川乌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知道季云是在担心自己会不相信季瓷。他目光坚定：“您放心，我会去的，我也相信季瓷。”

    季云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在档案室的椅子上坐下，示意徐川乌也坐。

    “当年的情况，很复杂，很乱。我小叔在2012年跟一个公司合作，把周围的田地都承包了，但结果并不太好。”

    季云回忆着当年的事情：“亏损太大，公司撒手不管了，我小叔那一年很焦躁，季瓷也知道，所以一定不会做出离家出走这样的事来。”

    徐川乌认真地听着，季云接着说：“但是季瓷奶奶一口咬定是季瓷先出了家门，我小叔小婶婶才在出门找她的时候出了车祸。”

    “季瓷作为目击证人，当时几乎被吓到失了魂，不吃不喝不说话，当时包括我在内，都担心她会被吓成傻子，你想，20岁的小姑娘，父母在自己面前变成那样子……”

    不忍再回忆，季云擦了下眼睛：“肇事司机逃了，农村又没有监控，当年网络系统也不是很发达，我们找了两天都没有结果。”

    “可是过了两天，季瓷像是突然清醒，主动来警察局，把车的颜色、型号和车牌号都告诉我，眼里一点感情都没有，看谁都是一个样子，于是我又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

    徐川乌的紧张实在太明显，季云接着说下去：“好在，抓到肇事司机之后，季瓷跑到我小叔叔小婶婶的墓前哭了一场，回来像是恢复正常了，可就是那天晚上的事，连泽霖问她，她都不说话。”

    “虽然这种事不用负法律责任，但是村子里的人的议论、异样的眼光都不亚于酷刑，抓到犯人之后案子算结了，但是季瓷像是跟其他人一样，把罪责都扛到自己身上，任别人怎么说，她都不解释。一直闷在心里，我担心她会生病。”

    徐川乌垂着眼睑，是啊，怎么可能，不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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