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列子御风而行,山川共震,林涛作舞。
五日而返天池,天池者冥也,仙人遗蜕之地。
······
灰衣青年望着方才冷云孤鹤离去的方向,他的目中露出可惜之色,转而又看向李千烨道:“方才那人你见到了?”
李千烨点点头道:“先生与他认识?”
灰衣青年摇摇头道:“也不算是认识,仅有数面之缘,你没能请得动他?”
李千烨道:“还未来得及开口,前辈已经离去了。”
灰衣青年道:“你认识他?”
李千烨摇头道:“仅有一面之缘,本是来此地寻故人,碰巧遇见了前辈。”
灰衣青年道:“能有一面之缘也是缘分,穆王向来清傲,难有人能入他的法眼,你很不错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千烨道:“在下姓李,名千烨。”
灰衣青年道:“庸者列山涛,你可认识李千云?”
李千烨惊道:“山涛先生认识家兄?”
列山涛道:“难怪你与他这么像,名字也仅差一字,原来你们是兄弟,庸者与他乃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可叹啊。”
李千烨道:“先生无需如此感叹,自古生死周而复始,非人力所能强,也许这就是兄长的命。”
列山涛感叹一阵后,又道:“现在阴司地命兵临镇天关外,归境的这场劫难看来是在所难免了,也许就在明天,镇天关便会被破。”
李千烨皱眉道:“当真无可避免?”
列山涛眉头轻皱,他望着镇天关的方向道:“也许庸者说慢了······”
一阵狂风呼啸吹来,掩天盖地拔动山林,只见在庞大的风压下,漆黑的夜中一轮白日自镇天关的方向冉冉升起。白日撑破黑夜,炽烈的白光照耀四宇,光及百里,就连远在六百里之外的焦阳山亦能隐约的看见破碎的镇天关。
雄踞一百八十载,将天渊魔道拒之于门外的镇天关,竟就这么轻易的被人击毁。令人实在难以相信,可是这事实却又陈在眼前,令人不得不信镇天关真的被人攻破了。
那镇天关之后的八百万南荒百姓,他们的命运又将变得如何了呢?
李千烨望着北方渐渐消退的白光,他的心神久久不能平静,要有怎样强大的力量才能一击攻破不可能突破的防线。阴司地命的强大远超他的想象,甚至是他不能够想象的强大,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人,他真的感到了一股绝望。
归境真的不存了。
列山涛看出了李千烨动摇的心神,他走至李千烨的身边同样望着镇天关的方向,他道:“怎么?被阴司地命的强大震撼了,这只不过是七成功体的阴司地命,她全盛根本无需借助外力就可一击粉碎镇天关。”
李千烨看向列山涛,他道:“先生真要袖手旁观吗?”
列山涛道:“你欲如何?”
李千烨望着北方,他郑重道:“见苍天泣血,生灵涂炭,我虽一介小小的修士,又怎能眼见黎民遭苦而无动于衷。”
列山涛叹道:“你欲去送死,庸者也拦不住你,临别前赠你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望你好自为之。”
李千烨唤出辟界三星,他双手捧着递到列山涛的面前道:“此剑原为他人所赠,我这一去生死难料,劳烦先生将此剑送至明泉山。”
列山涛望着李千烨手中的辟界三星,剑体古朴,墨绿色的剑身上光华流转,一股潜沉的剑息隐在剑内不发。如此神兵当真是世间少有,锻炼此兵的人当是以虔诚的剑心来锻造,非是顶尖的剑者不可能煅出如此纯粹的剑息。
列山涛道:“你不怕庸者将此剑据为己有?”
李千烨道:“先生若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劝我不要去镇天关,我相信先生的为人。”
列山涛摇头无奈的笑了笑,他接过李千烨递来的辟界三星化入体内,谁知辟界三星化入体内之后自行离体而出,墨绿的剑身散发出轻淡的剑光,一声声的颤鸣从剑身中传出,似乎不愿离开李千烨。
列山涛道:“它很是舍不得你。”
李千烨皱眉,他握住辟界三星,剑身上光芒大盛,清亮的剑鸣声从中传出,李千烨自语道:“我这一去怕是不得回来了,你乃圣道之剑,万不能落入魔道之手,原谅我不能带你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