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漫果真不再笑，脸都青了。

    男人干净的手指轻弹她的脑门，“骗你的，傻不傻。”

    她这才反应过来，又羞又愤地吼了一嗓子，“席天擎！你过分！”

    这回轮到他矫情了，手指在桌上敲击，头也偏向一边不看她，“连名带姓很难听，叫声天哥。”

    乔漫的唇凑到他耳畔，“不叫。”

    女人的气息暖暖地钻进他耳槽内，撩拨的人心猿意马，竟往某些方面想。

    席天擎看向她，目光突如夜色般深邃，嗓音也跟着沉谧起来，“叫不叫？”

    乔漫完全不中招，眼珠子一瞪，“我就不叫。”

    “你确定？”席天擎拿她没办法，薄唇只是微微扯动，却也十分柔美。

    她扬起下巴，笑着和他较劲。

    席天擎盯她一会，从皮夹里拿出张一百块钱放桌上，随后英伟的身子就凑过去，突然饶她痒痒。

    她被挠得乱蹦乱跳，脚下一绊，身子整个往后仰。

    一只强劲的手臂适时揽住她的腰，霸道又快速的动作令她的小脸微微发烫。

    乔漫深凝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眸，很严谨很温柔地唤了声，“天哥。”

    席天擎一怔，心头像是有枚石子落入，平静的心湖骤起波澜，轻轻浅浅的，还挺舒服。

    “你刚刚……”他眸光深邃。

    乔漫顿了几秒，很认真的看向他，“天哥，我早就想这么叫了。真的。”

    她的声音仿佛卸下了伪装自己的所有防备，像极了小女人一样娇柔。

    席天擎听后，没有说话，臂弯一个使劲，她整个身子都倒入他温热的胸膛里。

    乔漫这句话说的他心都要碎了。

    仿佛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刚刚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滋味，酥酥痒痒的。

    她笑了，没有说话。

    席天擎也淡笑不语，贪恋地深吸她的发香。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很绵长。

    一把突然插入的扫帚煞了风景。

    “现在这代人，公共场合就搂搂抱抱，也不想想单身汉什么滋味儿，没公德心唷。”扫地的老汉狠狠白了他们一眼。

    乔漫和席天擎都愣了下，而后，相视而笑。

    从夜市出来有条狭长的小道。

    京都这种地方最不缺的是具有特色的大小胡同了。

    他们走牵手，漫步在夜色里。

    月光朦胧暧昧，投在头顶，说不出的惬意。

    折磨他们的并不是时间，事实上那两年他们都在等，等着茫茫无期以为不再可能的人。

    想到这，乔漫不知不觉就笑出声。

    席天擎的脚步停顿，眯起眼眸打量她，“你笑什么？”

    乔漫的手不动声色从他掌心抽离，走了几步站在路灯下，右手握住灯杠，缓缓的，缓缓的转圈。

    “笑我们很傻，莫名其妙分开了两年。”女人的声音很清冽，有着不属于她年纪的清澈。

    席天擎拿出根烟点燃，静静吸了一口，伴随着烟雾，他深深的叹息显得不着痕迹。

    英伟的身影迎着微风站得笔直，他目光沉静地开了口，“刚去法国的时候，我得了失眠症。每天晚上要吃安眠药才能正常睡觉。”

    这句像是告白又像是对往事祭奠的话震荡了乔漫的耳膜。

    她缓慢旋转的步子徒然一停，转头，席天擎微微扯起的笑弧里杂着三分深刻七分感怀，令人移不开双眼。

    她走近，扬起削尖的下巴，抿了好几次唇才试探的问，“你睡不着的时候在想什么？”

    乔漫很期待他的答案是一个极简的‘你’字。

    而他，早就看穿她的心思，深凝过后，沉谧又低哑地回了句，“在想……一种习惯。”

    乔漫双眼微睁，心口跟着他的话猛然哆嗦了一下。

    席天擎夹着烟吸了两口，然后丢掉烟蒂。

    他抬手牢牢扣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地又补了句，“除了习惯，人还有个致命的软肋，是舍不得。”

    她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更专注了。

    席天擎的话一点都不浪漫，但很朴实。

    当某个人，成为不能篡改的习惯，所有的分开和争吵都可能因为舍不得而被原谅或者假装原谅。

    后来他们又静静走了很久。

    席天擎捂住胃，英挺的眉微蹙。

    乔漫发现了这个细节，箍紧他的手臂，“胃疼了？”

    他微点头，“有一点点，不碍事，可能是刚刚吃多了。”

    疼痛持续的不太久，男人轻拧的眉心很快舒展开来。

    乔漫扶着他往前走，“你的胃病怎么落下的？”

    他嗓音依旧淡然，“饮食不习惯不规律，久而久之总有点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