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在昨晚接到消息之后便立即赶到码头,等了整整一晚上,这会儿终于等到他们的头儿回来。
“严哥……”游艇一靠岸,女秘书立马迫不及待的上去迎接,谁知却只看见倒在甲板上的大叔。
她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即叫上还在岸边昏睡的两个伙计。
她本就纳闷,从不坐船的人为何这趟会走水路,本以为他是突发奇想不走寻常路,又或者是为掩人耳目,但此时看他这副样子,便明白他肯定是得罪了国内哪个人而被硬塞上船的。
第二天中午。
医院里,严峻从严重的饥饿当中醒来,鼻尖立马闻到一股浓重的药水味。
他皱着眉头一下子睁开眼,发现自己手上果不其然挂着营养液。
秘书林嘉坐在一旁削苹果,见他醒来立马放下手中的水果和刀子,将保温盒端到这边来。
严峻一声不吭的从病床上坐起,伸手便扯掉了手中的输液针。
揉了揉尚且还在隐隐作痛的额头,冷冷的问道,“时间过没有?”
秘书见他毫不犹豫的拔掉了针头,她甚至一刻也没时间去阻止。
将保温盒放下,她迟疑了片刻,问,“严哥,你指的是展览会的时间还是……”
“到底过了没有!”他猛的从病床上下来,高大的身影站在秘书面前。
“还没有。”秘书淡淡的回答,但知道他更在意的是哪个日子,于是回答,“今天刚好是8月6号。”
每年8月6号,他都会准时去祭奠她。
而展览会,就在这日之后一天。
……
中国A市。
公墓,顾言和冷凡秋站在一座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墓碑前,顾言将抱在手中的一捧康乃馨放下,然后盯着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发了一会呆。
她扭头看着此时表情柔和的冷凡秋,缓缓开口道,“爸……如果妈妈没死,现在一定还是个大美人。”
不知为何,即便她妈妈已经去世多年,但顾言心中总有一个感知,她妈妈的以前的故事肯定很精彩。
光从那张黑白照便能看出,这是一个长着能祸国殃民般美丽的脸庞,那淡淡的笑容仿佛能够融化人的心扉。
冷凡秋原本看着照片在发愣,听到顾言的声音后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声音清浅的“恩”了一声。
“爸,你当年喜欢上妈妈,也是因为觉得她长得好看吗?”顾言往后退了两步走到冷凡秋身旁,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与他并肩凝视着他们都曾深爱的女人。
那张脸确实很好看,即便是素颜黑白的,却仍旧叫人难以挪开眼。
冷凡秋听了顾言的话之后,只是浅浅的笑着,他微眯着眼眸看着前方,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其实,你妈妈她是一个需要人用心去看的女人。”
忽然,他感到心中掠过一丝愧疚,那一丝愧疚随即仿佛一滴墨滴进了水中,然后逐渐扩散开来。
他没有完成她当初的心愿,当时他并不懂她。
顾言自然听不明白冷凡秋话中的意思,但听到他的话也还是为之所动容,他是一个好男人,却为什么不是她亲爸爸……
两人都各怀心思在午后的阳光中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太阳愈加的热了起来,冷凡秋率先转身,“言言,走了。”
他今日特地支走了冷皓然,其实是还有话要和顾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