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的高僧做完了道场后的第二日石老太君下葬,送葬的队伍披着孝布穿着麻衣套着木屐从杏子胡同出发绕了半个京城从北门出城,将人葬在了石家祖坟里。
送葬的那一日皇帝亲自去了,带着贵妃,太子和二郎依旧随侍,君明月站在人群里远远的看着。
傍晚,圣旨到了襄王府,皇上召见。
当然,召见的不是二郎,而是君明月。
二郎不放心跟着去了宫里,然而他被皇上叫去下棋,君明月却被请去了明仪殿,这一去就没有人影了。
二郎烦躁的将手里的棋子一推,冷着脸看着皇帝“您这到底什么意思?”
燕北徊眼睛一瞪“放肆,跟朕发脾气?”
“伯父不会是想看我大闹皇宫吧?”
“你敢!”燕北徊一巴掌拍在棋盘上,墨玉和白玉做的棋子直接散的到处都是,眸子里简直要冒火了。
这个臭小子,小时候多乖巧的一个孩子,如今怎么就这么难缠了呢?
想着这些年他流落在外,想着暗卫收罗来的那些信息,他喷火的眸子瞬间又黯淡下来了,终究是自己不好他小小年纪受了那么多的苦楚。
当初负了她,后来又负了她。
皇帝是个什么性子二郎不清楚,小时候的感觉早就做不得数了,可是他知道,现在的皇帝会纵着自己,越胡闹越纵着。
只要自己没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不触碰他的地线,怎么闹都行。
“是,有您在我是不敢,您口口声声说要对我怎么好,我父王了,就只有您一个长辈了,我不过是想娶个自己女子,您不成全也罢了,偏偏还要动手拆散,这就是您对我的好。”
字里行间都是委屈,听的燕北徊一阵揪心,而后又阵阵头疼。
这个孩子怎么就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这到底是随了随这是?
太子从来都恭敬有礼,几个皇子也没有他这样的,真是让人没折。
他不过是想让墨妃有借口亲近亲近这孩子,可是到底身份不便,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怎么就这么委屈他了?
拂袖起身到后面的案子上抽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扔了过去“怪不得老人都说儿女债,朕上辈子肯定欠了你许多。这个给你了,省得你见天的作怪。”
二郎拿起他丢过来的圣旨瞄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赐婚的圣旨到手了!
“石老太君去了,墨妃心里难过,这才召了那位君姑娘陪她,毕竟先前君姑娘与墨妃有救命之恩。”
这也算是便相的解释了。
二郎抓着卷轴心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起身道“皇伯父,我要去明仪殿,我去看看她。”
“急什么?朕还有话没有说完。”
二郎迈出去的脚步瞬间收了回来,不管怎么说,目的达成,自己就要乖觉一些,得寸进尺是不对滴。
“后日安国公府的老公爷七十整寿,你记得用心准备一份贺礼。”
二郎正色沉声应了下来,是该用心准备一份贺礼,自己的这位曾外祖都七十岁了,据说在自己出事那一年就在府里结庐而居,不再露于人前,此次居然主动要做寿,他能不能臭美的想想是自己?
说话间燕北徊也起了身“走吧,朕答应墨妃晚上陪她一起用膳,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