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毫不在意的样子,我竟有些恍惚,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这么淡定。这心理素质当真不是一般的强。
“宓儿。你没有什么话想对姐姐说吗?”
我的笑容渐渐凝在脸上。我想她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尽早坦白还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倘若抵死不认。那我就只能将她送回去了。
谁知秦宓竟然还是面不改色,她楞楞望了望我:“姐姐该不会以为是妹妹我设计下药吧?”
话里话外满是不可置信。一副我将她冤枉了的样子。
说实话听她这样说。我竟然有些忐忑,难道她真是不是幕后黑手吗?
“姐姐当然是相信你的。”
我皮笑肉不笑道。伸手替她拂了拂额前的刘海,就在这时。刘医生面色变得极其古怪。
他刚刚尝过的,就是秦宓煲的甲鱼汤。
“这汤里……的确有药。”
一语话毕,整个客厅里陷入一团冷凝,厉洺晟的脸瞬间变得阴翳不堪,他陡然站起身来从我身边揪走秦宓。指着她一字一句道: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颖儿可是你姐姐,要是没有她你连这个门都进不了。你竟然还给她下药!”
话音凛冽,仿若夹杂着无尽的寒冰飞雪。即便是我,也有些瑟瑟。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蹂躏着。憋闷的痛感几乎令我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
害了人。还能如此肆无忌惮!
“姐夫,姐夫你放手。你弄疼我了,我怎么会害姐姐呢!”
“还在狡辩!”
厉洺晟死死揪着她的衣领,几乎让她凌空于地面,而此刻的秦宓眼底终于有了惧色,她的瞳孔逐渐收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是仍旧没有松口。
“姐夫……我……我没有害人……”
泪流满面,令人动容。
我终究有些不忍,正准备替她求情时,刘医生却赶在我的前面开了口。
“厉总,您先把人放下来!听我说完!”
厉洺晟一惊,我也一惊。
事情竟然还有转机?
“厉总,夫人,这甲鱼汤里的确有药,不过这药于人体并无害处,有黄芪,黑枸杞,山药,党参等等数十种,可以滋补身体,只是这个量似乎有些多,过量了反而不好……”
我有些懵,他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那这里面究竟有没有安眠药?!”
厉洺晟同样尴尬不已,怒声问道,刘医生再三确认之后,才摇了摇头。
秦宓哭得更加大声。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瑟缩在角落里的秦宓,只觉得浑身冰冷。
难道解开误会我不该高兴的嘛,怎么反倒有种隐隐的不安之感,就像从手中溜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一样。
“你继续检查!”
厉洺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但是我知道,接下来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什么所以然了。
“宓儿,是姐姐冤枉你了,对不起。”
我缓缓扶起她,这声“对不起”无论如何我也得说出来。
“姐姐,我只是想给你补身体,你刚刚流产,如果补不到位身体亏空,以后再想治可就难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你跟姐夫竟然怀疑我。
我的确不知道那个药的用量,但是我的确是真心真意的啊!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害你呢?”
秦宓扶在我的肩头嚎啕大哭,泪水几乎湿透了我的衣服,我的身体微微发僵,站在那里就如同站在深潭底一样,冷冽的寒意从脚底直逼上来。
“对不起,是姐姐的错。”我再次向她道歉,然后向厉洺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道歉,然而他却不愿拉下这个脸,只当没有看到我的暗示。
“洺晟。”
我有些恼了。
厉洺晟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跟秦宓说了声“抱歉。”
秦宓的哭声这才停止,擦了擦眼泪,只是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诡异暗光。
她勾唇一笑,笑中带泪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绽放笑容的那一刻,我在她的唇角看到了嘲讽与满足。
“没事儿,只要姐姐跟姐夫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以后还希望你们能相信我。”
她大度极了,丝毫没有将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我和厉洺晟也只能讪讪一笑,维持着这表面上的安好。
“厉总,有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