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暧昧(第2页)
这时天色也已完全黑了下来,一轮满月挂在空中,如同一盏银灯,照亮着夜幕。展凝嫣实不忍见凌霄如此疲累,于是坚持要他将自己放下,搀扶着自己前行。
忽然只见不远处的山坳里隐隐闪现出了点点微弱的灯火,二人且行且住,待穿过一片树林,眼见正是一座山坳中的村庄,片片草舍之中掺杂着几座青砖堆砌的院落。
二人进得庄来,随即寻了一处大的宅院,但见两扇朱红对开高门,兽面衔环。凌霄扶着展凝嫣,叩响了门上铜环。
时候不大,只听一个家丁自门内问道:“谁?谁呀?”
“我们是顺天府的官差,天黑迷失了道路,途径贵处,恳请借宿一晚。”凌霄朗声道。
可凌霄呆立半晌,门内却并无应答,正欲离去之时,只听“吱呀呀”的一声响,两扇门间微微的敞开了一道缝隙,想是那家丁正自偷偷的打量着凌霄二人。但见门外乃是两人,头前一个英俊男子,身着官服、腰挎单刀,另一个模样俊俏的一个少年公子在其侧后。
那家丁这才大敞开门,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教官爷您二位久等了,小人适才刚刚请示过了本宅主人,二位这便请进来吧。”
凌霄抱拳道声多谢,只见院落宽大,正房五间,东西跨院,西北倒座,一色的青砖瓦房,家境实属殷实。二人由家丁引着到了正房客厅,只听那家丁低声道:“太公在内相候。”
但见主位之上坐着一位年逾六旬的老者,慈眉善目,须发皆白,头戴六合一统帽,身着灰缎衣袍,黑色护领,见凌霄二人进得厅来,忙拄着拐杖起身拱手道:“二位大人少坐片刻,小老儿已令家人准备了酒菜饭食。”
凌霄与展凝嫣连忙拱手称谢,接着分宾主落坐,凌霄道:“多谢老丈留宿款待。”
那老者连连摆手道:“鄙庄土阶茅茨、粗茶淡饭,不足挂齿。”
凌霄只得再次称谢,接着又道:“在下凌霄,这位展凝...我二人乃是顺天府衙的官差,因追捕匪盗迷失道路,又错过了宿头,恰巧途经贵庄,不敢动问宝庄高姓?”之所以有意欺瞒,只是唯恐得知自己锦衣卫的身份会令人局促不安。
那老者道:“小老儿姓邹,乡人都唤小老儿作邹太公,因本地蔽于山间,因此唤作隐山村。”宾主又各自寒暄了一阵,交谈之间,凌霄观其面色,但见邹太公神不守舍、面带愁云,可既然主人家未与提及,自己却也不便深问。
时候不大,只听邹太公道声天晚失陪,径去回房歇息,同时自有家丁引着凌霄与展凝嫣来到收拾已毕的西跨院客房。
房间还算宽敞,里外套间,素雅整洁。进门正对着一张素朴的红木方桌,上面摆了几样酒菜饭食,还有两把椅子,右手边的墙前并排摆着几扇宽大的木柜,墙角放置着一只约有半人来高的青花胆瓶,雕花窗格、四扇并立。里间的布置相对简单,一扇小窗之前放着一张书案,一张宽大的松木垂花床紧挨着墙边,松木床榻、缟色床幔。
凌霄与展凝嫣不禁面面相觑,其实可也实在怨不得那邹太公招待不妥,只因展凝嫣本是一身公子打扮,适才于厅中又未开口讲话,难怪本宅主人才会如此安排。
二人坐在桌前默默的吃着酒饭,展凝嫣偷眼瞧向里间,心中自是七上八下,只简单的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扁起小嘴自语道:“哼!一间房也就...也就算啦,可这一张床...人家才不要!”她虽暗自倾心于凌霄不假,可毕竟自己一个姑娘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与男子同床共寝可是有违男女大防。
她的窘态其实凌霄早就看在眼里,心下更是已有计较,这时有心哄她开心,随即边把玩着酒盅边笑道:“唉...只可惜凌某二十几年来守身如玉,今夜怕是要晚节不保啦!”
这“守身如玉”本是形容女子之言,可凌霄却讲得煞有介事,展凝嫣听罢“噗嗤”一声笑道:“偏你守身如玉,难道人家就不是...”忽的意识到自己竟与他讲起这等风话,于是红着脸嗔道:“你再调笑人家,人家以后都不理你了!”也不知怎的,这等言语若是出自凌霄之口,却也并不觉得厌恶。
二人吃罢了酒饭,凌霄这才拿起一套枕头被褥,径自铺在外间地上,打起了地铺。又看了看天色,将烛台递给展凝嫣,道:“时候可也不早啦,早些歇息吧。”边说边回到外间,摘了纱帽,解下腰间的蹀躞带搁在桌上,最后将绣春刀放在枕边,和衣而卧。
展凝嫣直到关了里间的房门才暗自松了口气,接着取下腰袢的长剑,解了发髻,吹熄蜡烛,这才脱掉靴袜上床和衣躺下。
山间的午夜尤为寂静,村外的密林之中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枭叫之声。
“凌霄?”展凝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于是轻声叫道。
凌霄此时却也并未睡着,自己平生这还是头一回与姑娘夜半共处一室,不免有些心神意乱,于是应声道:“展姑娘还没安歇?”
“你叫人家凝儿就好...”展凝嫣羞答答的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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