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落了,夏侯嫣然已然掩面伤心的跑了出去。就连舒淳一时都僵了脸在那里,更别提温子孝的脸色,更是从绿变到了灰白。还好夏侯洛保持了一定的理智,一句话圆融了过去:“既然如此,那,温丞相就当,就当朕没提过吧。”顿了一下,他看到温子孝不好的脸色,又添了一句道:“今日之事,算来是朕唐突了。在座诸位,还是不要大肆宣扬为好。”
众人都应了,只有姜寰在心中有些惊讶,这温家最重视清白的名声,七公子为了舒淳连这清白的名声都不要了,甚至事关男人最在乎的尊严之事,都不惜掉在地上,爱如此之深,舒淳不可能无动于衷。她必要想尽办法,让舒淳暴露出来。
而此时,刚刚下朝,和苏羽结伴回府的凤煌,在脚还没迈进大门的时候,突然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苏羽按着自己腰间的刀,回首看了他一眼道:“这大夏天的,你是要感冒了吗?”
凤煌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鼻子,跟着她后面进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太阳虽大,但是浑身有股冷飕飕的感觉。一会儿应该占一卦,看看是不是什么邪气入体了。”
“有病了就宣太医来治,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鬼神的方法。”苏羽刚说完,见奶娘已经抱了凤翊过来,便开心的伸出手来:“翊儿,乖。快来叫娘抱一抱。你爹今天生病了,我们不理他。”
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抱着未来的太子离开,凤煌站在原地,按着自己的面具又揉了揉鼻子。难道是最近新换的面具材质有些过敏?他还在寻找自己突然感觉不好的原因,孰不知他早已成了今后一段时间内丞相大人的绯闻对象。
舒淳回到自己的坤宫之中,翻来覆去的想着温子远满脸坦然的说“我不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这次又拖凤煌下水,想来他们的御史大夫又要跳脚一段时间了。那个凡事温文尔雅的凤煌每次就是遇上温子远,会被气得失了分寸。也算是丞相有本事了。
就在她独自为温子远这个应对觉得好笑之时,外面的宫女来禀报,说是平阳公主求见。舒淳连声让“请进来”,正好英敛之似乎也是抱了一捧花刚刚跨进殿中。
舒淳向他伸手道:“敛之从哪里来的这么多花?”
“是皇贵妃说,兰泽宫的莲花开了许多,叫我采来给娘娘插的。”英敛之将花交给宫女,自己依进舒淳的怀中。
夏侯嫣然正巧进来,眼睛还微微有些红肿,跟舒淳行了礼,入座后却不再说话了。舒淳心下知道为何,便拍了拍英敛之的肩道:“敛之,我和公主有些话要说,你先到别处去玩,好吗?”
英敛之点点头,乖巧的离开了。舒淳又坚持让所有的宫女都退下了,就连一直不肯离开的从大魏带来的暗卫,也被她呵退了。夏侯嫣然的眼泪这才又掉了下来:“皇嫂,您跟我说实话。温丞相,温丞相他是不是不想娶我的推托之词。他若不愿娶我,直说就是,何必如此辱没我?我,我难道就还不如那个毁了容的男人?”
舒淳坐到她身边,轻轻的握住她的手道:“嫣然,丞相的心思我一向是不懂,也没打算费劲儿懂过。丞相是修道的人,很少表露自己的感情,他就像是一切都设定好了的精密的偶人,不会做出任何多余的举动。我不知道他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因为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喜欢这种感情。但是所有的朝臣之中,他只与御史大人交好,这是事实。御史大人的孩子出生后,就是他给起的名字。温家,一向是最重视名声的。纵然今天陛下严令了,但是有侍奉的宫人,也难免有风声漏出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丞相既然这么说,就已经是深思熟虑了。”
夏侯嫣然听她半默认的回答,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皇嫂,我,我一向以为,他,他是喜欢你的,我当初,当初也没喜欢他。这次见了,我只觉得,我这辈子,头一次这么把一个人放在心上,时时的盼着他来给皇嫂汇报国事,日日的念着要见他。我想着,皇嫂都嫁给了皇兄,也这么爱皇兄,他总会放弃了,才叫皇兄帮我提亲,可谁知,可谁知,还不如让他爱着皇嫂,因此拒绝我来的更好些。那样,那样我还总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