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多日的雨终于停歇,谷素去督促监察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易蔻筠和子臻去了黄石山查看了塌方的情况。
秋雨洗刷之后的泛黄树叶落了满山,易蔻筠和子臻一前一后,留下了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山路本就难行,待他们行至塌方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泥泞了鞋靴。
这条路易蔻筠来过,逃往北康的时候,她在这山里滞留了好几日,当时太子府的人就是在这一段路上设障,因为这段路边靠悬崖,另一边是峭壁,不从这里过,除非永远不出山,或者从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下悬崖。
但易蔻筠当时哪一种都没有选,因为她发现了一只灵猫,那猫儿将她引去了另一处地方。在那里,还有一条十分隐秘的小径,贯穿了黄石山的东北走向。
带着大军从那里通过,不是什么大问题。
“有何异常么?”子臻发现易蔻筠盯着那出塌陷,呆呆的出神。
“没什么。”
“这黄石山如此之大,不该只有这一条路,不如我们再四下找找,柳暗花明也未可知?”子臻提议。
“好啊。”易蔻筠笑盈盈着答应,上次有谷素在,许多话不方便说,也不方便问,这次契机正好。
“归陈地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易蔻筠问出这话时,子臻明显的一愣。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必惊讶,你有你的渠道,我也有我的消息,我知道,那归陈地现在被东阳派去的官僚牵制得很死,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易蔻筠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树叶逐渐擦净鞋底的泥垢,解释道。
归陈地,她去过不只一次!
那次在大殿,她也知道,那些都是谎言。
“还是瞒不住易姑娘慧眼。”子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在想,她是如何知道他在骗她的?假造归陈地混乱的消息,除了他和莫牵尘,就只要他周围寥寥几个暗卫知道。
北康国内因着那一役是战王府最大的败仗的原因,一直对归陈地三缄其口,茶余饭后的谈论也从不可能是这些。
至于朝中的那些官员们,呵,即使他们有疑问,只怕也不敢怀疑深受皇王宠信的莫牵尘吧?
难道,是莫牵尘走漏的消息?难怪他觉得那次易蔻筠问他是如何得知归陈地的事情时,表情怪怪的,她是,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么?
不得不说,这一次,向夜臻真的冤枉莫牵尘了。
远在岚城相府的莫牵尘,正在满屋子的翻阅当年太傅府叛乱的档案,就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那次问你,并非有意试探,只是当时情况复杂,我必须确认身边的人不会出卖我。”易蔻筠就试探一事向子臻表示歉意,其实这件事,一直堵在她的胸口,也着实难受。
“那现在呢!”子臻停下了脚步,“你的问题仍未有答案,对我,你选择了什么?信任?或是怀疑?”子臻很是认真的问道。
“信任。”易蔻筠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这是我的直觉,和你相处许久,我选择相信。”
“许久?”子臻提醒她,“我们真正相识,未足两月。”
“那就够了。”易蔻筠正视着子臻的眼睛,“那夜在宿营之地,你与我说,不管什么事,我若不想说,你便选择不问。对你,我也愿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