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君在宫内深处练剑,难得的兴致,屏退了一干人等,在雪地里大汗淋漓。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和他交手,身影速度之快将陈炎君逼退几步。他比划两下,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漂亮的转身收剑,站定。
“白狄,不用故作玄虚,出来!”他一声令喝,白狄霎地显身,呵呵笑着摸着后脑勺。
“唉,陛下,不要这么凶嘛!你看你做了皇帝后,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
白狄话刚说完,一柄利剑就刺破了他腋下的衣服,直接穿过。陈炎君一脸愠怒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一言不发。
白狄举手:“好好好,你都对,你做的都对。”
陈炎君拔出剑,看着他说:“又有何事?”
白狄稍稍拍了拍衣服上被他刺破的地方,问他:“你就这样把唐媒人交给我家老爷子,不心疼啊?”
“白大将军身强体壮,怎可用老爷子形容?”陈炎君扭头。
“行行行,”白狄不愿意就这个称呼和他起争执,他是皇上,他说的都对!
“不过,你就这样把唐媒人送进军营?”白狄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盘起腿,“陛下,你可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每天都有死人,即便是在没有战乱的时期,高强度的训练也会有人死;这两年再加上那种受了伤便久治不愈的病症,那个地方被称作“人间地狱”都无妨!
“唐媒人是个姑娘,”白狄提醒他,“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
呃……
陈炎君的身形怔了怔。白狄看着他,他转过身来,清明的眼神不带任何波澜,说道:“你当朕与尔父仅会去祸害一女子?”
白狄对着他摊手:“难道不是?”在他看来就是这样。
陈炎君看着他颇有失望地摇头:“你错了,朕与白大将军的本意是请出苏子络。”
“苏神医?”白狄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想起他那一袭飘渺的白衣,忽然明白。
“难怪啊!”他看着陈炎君又啧啧两声,“陛下竟然会用这种方法了,倒让我很意外啊!”
“意外什么?你以为朕和尔父真拿三军将士的性命如儿戏?”陈炎君看着他,转身拿起挂在枝杈上的披风,“她是苏子络收的唯一的徒弟。”
看他要走,白狄从石头上跳下:“随时这么说,但我刚收到一条有趣的消息,现在倒是觉得更有意思。”他看着陈炎君一脸奸笑。这个笑,让陈炎君很不爽。
“何事?”他问。
“国子监要去军营游学,”白狄说,“那位裴家大小姐可是今年的国子监重点培养的学生。”
裴灵儿!
陈炎君还记得那日裴灵儿大闹姻亲院和唐婉若大打一场的场面。
不由错愕。
“国子监去军营?谁下的决定?”陈炎君问。
“还能是谁?那是国子监,谁能号令得了?当然是统领文官之首的相国大人了!”白狄笑着摊手,还不忘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两下,“说不定啊,今后还会是你的岳父大人,咱们大炎国的国舅!”
裴相国府。
裴福从外面进来,左看右看,好像做贼心虚一样。裴灵儿在厅堂里,看他走的这样磨蹭,过去赶紧拉他进来,问:“怎么样,查到了什么?”
裴福东张西忘,从袖筒里悄悄拿出一卷纸。
裴灵儿赶紧抽过去,打开:“就这些?”她看着裴福。
裴福非常为难,苦着脸在那里:“小姐,唐媒人现在是五品官员,她的消息可不是那么好找啊!”
裴福说,“我真的尽力了”,并用恳挚的眼神坚定得传达给她,告诉她,此事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
裴灵儿瞥了他几眼,挥手道:“你下去吧!”她说,“别告诉父亲。”
裴福一一答应,然后退下。裴灵儿张开这卷纸,看着上面写的关于唐婉若的一条一条的情况。
“太州官媒,考妣(爹娘)均丧,还丧夫?”裴灵儿简直觉得好笑,“就你这样怎么和我比?”
她把这张纸扔到桌上,坐下。
想她宰相千金,就单此一条就已经超越一百个唐婉若,一千个唐婉若不止!
“不过是个给人说媒牵线的媒人,皇帝哥哥怎么会那样偏袒你?”她看着纸张,呵呵一笑,“皇帝哥哥要纳妃有我一个就够了,唐大人,你还是来好好的来和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