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君立于宫城之上,稍微转晴的冬日,阳光和煦,一片美好。
宫里驶向军营的马车从宫门外离开,陈炎君看在眼里,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声轻微的叹息。
“唉,唐媒人这次刚去军营天就开始变晴,那么多厚棉被怕是要热坏了!”白狄在他后面连连摇头。
陈炎君带着冰冷的眼神转身,白狄看着他说:“陛下要是不想唐媒人去军里就直接说嘛,她现在走了你又不开心,你放心,唐媒人只是一时不做媒人,你未来的皇妃不会跑,实在不行还有裴灵儿不是……”
白狄还没说完,陈炎君二话没说拿起袖中的令牌就砸过去。白狄一闪,伸手接住呵呵笑道:“陛下,你要打到我还要给费点时间练武。”
“你要是再这样目无君主,朕就找尔父谈谈为你指婚之事。”
“指婚就指婚,看着最近朝中大臣们一个个的办喜事,我倒还真想成个亲了!”白狄靠到宫墙上,双手环胸,十分遗憾。
陈炎君笑着点头:“好,朕择日便将你指婚裴灵儿,入赘相国府。”
白狄诧异了:“陛下,你不是说真的吧?”
“白大人认为朕是否是说真的?”
白狄理智的收了口,深刻的明白现在的陛下惹不得!
不过玩笑归玩笑,他和白狄之间虽然从来都不需要那样的严肃,但他毕竟是大炎的君王。
陈炎君叹息一声:“虽然朕不愿她被此事牵连进去,但有她去苏子络身边,军中这事又是最有益……明明不愿,却又放任而为,白狄,朕这个皇帝做得真窝囊!”
陈炎君说着,手指狠狠地抓住外延的漆红的栏杆。
白狄很同情他。
“陛下,其实你……”白狄没有说出口,但看着他想道,其实你可以稍微做一个昏君的。
可以不用这样拘束自己,偶尔按自己的性子来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你是皇上啊!
但这些话,白狄都没有跟他说出口。
“苏子络说的不错,朕拿一个妇人作文章的确可耻,”陈炎君道,“唐大人那里,今后朕会找时机补偿。”他这样说,也算是我自己一个交代。
“朕之寿辰在即,你需密切关注各地藩王动向,苏子络和唐大人武力不足,需交代尔父密切注意他们二人的安全。”
陈炎君看着他,又道:“对了,兵部沈之可是当真言语威胁?”
“是,”白狄肯定地回答,“那天我听的清清楚楚,他要唐媒人不要尽力救治伤员才能小心使得万年船!”
陈炎君转身,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你速去弄明白沈之和敬亭轩之关系,若这位尚书大人和之前那位侍郎一样都是敬亭轩的人,绝对不留!”
天子之狠绝,伫立宫城之巅,若执掌苍生杀伐,九天神明。
军中,牛金洪处。
唐婉若在细心的为他包扎伤口。布条上有苏子络调配的药膏,定有奇效。
牛金洪看着他说:“多谢苏神医!”
苏子络此时站在他身旁,看着他们,尤其是唐婉若认真的样子,心里还是有很多感慨。
叹一声气。
“你这伤处反复两年未痊愈,幸亏婉若之前替你医治得当,在大雪天压住了毒性,不然,即便是我也不敢说能保住你的这条胳膊。”苏子络道。
牛金洪有微微的诧异:“苏神医说,是毒?”
“当然!”苏子络没有想到他会惊讶,“难道将军你还不知道?”
牛金洪一脸懵懂,对他摇头。这个,他还真没想到过。
“军营里守备森严,怎么会有人能下毒?”牛金洪不信,但是,“难道军中有鬼?”
他说的大声,苏子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意思是告诉他隔墙有耳。
牛金洪立即意会,立刻压低了嗓音,问道:“是什么毒?”
苏子络给唐婉若使了一个眼色,她没有懂,苏子络就自己掀开她的袖口,从内侧抽出那根柴。
那根干柴,在大雪天被雪水掩埋受潮的那根。苏子络放在桌上,拿起茶壶朝上面浇水。等到湿的差不多后,从一旁的火盆里抽出一根火把,把柴棍放进火中。
片刻,燃起一股青烟,带着奇怪的味道。
牛金洪不理解,问:“怎么了这?”
湿柴燃不起来,苏子络拿开火把,重新放进盆里。此刻,他看着这根柴说:“这是佳楠木,并且是有别于大炎,非生长于大炎境内的一种佳楠木。”
对于这种木头花草什么的,牛金洪完全不懂,此时也只能听他解释。
“这种佳楠木十分稀少,而且熏烟有毒,对外伤有很大的影响,会延缓伤口愈合,几乎不会有人拿来当柴烧。”苏子络道。
昨日唐婉若已经拿着这根柴去找过他了,所以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
“牛将军,”她说,“这是那日我从上一批被雪打湿的柴木中摘出来的,当天试着点了一会儿,当时飘出来的味道就让我产生了怀疑,问了苏先生,果然是这样。”
对这个消息,牛金洪连连吃惊。
可是,总有哪里觉得不对劲!
牛金洪想了很久,终于想到:“柴都是冬天才烧,可是伤口复发都在夏天,天气越冷伤口好得越快,要是这样柴有问题,不是应该冬天更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