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唐婉若背上一片冷汗。
“没事吧?”
李如关心地问她,她只是摇头,捂着胸口,不说话。
马车途径御书房附近,唐婉若叫住赶车的小公公,道:“停一下。”她转身,对李如说,“我去见陛下。”
李如应了一声,对她说:“多当心点!”
唐婉若领会,这宫里现在想必四处都有九亲王的眼线,她去御书房怎么也不能惊动到那边。
就拿刚才九亲王的反应来看,他现在已如惊弓之鸟。
她下了马车,看了看四周,没见着什么人,一路很平缓地迈上台阶高处,只道拐弯隐蔽的地方才加快脚步跑了起来。御书房门外依然是禁军把手,她也是照旧可以直接推门,也不用管里面现在都有谁。
听见脚步声,陈炎君和裴相都看向屏风后边。不一会儿,唐婉若仓惶的出现,当看到裴相在的时候,面上出奇的恐慌。
“裴相爷!”她很惊讶,惊讶到裴相都皱起了眉头。
她走过去,扑通一下就跪在裴相面前。
这一个举动让陈炎君和裴相都吃了一惊陈炎君更是起身,到她身边来问她:“这是出了何事?”
唐婉若只是摇头,向裴相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说道:“婉若,谢裴相爷救命之恩!”
看来她知道了。
裴相看向陈炎君,眼神里的意思是这件事是他告诉她的。但是陈炎君摇头,对此事他暂时还没有告诉她。
裴相转头,去扶她说:“郡主快快请起。”
但是唐婉若就是要跪在地上,任凭怎么拉也拉不起来。她哭了,对裴相说:“裴相爷为什么当日不和婉若说?那年要不是裴相爷相助,哪里会有婉若的今天?”
“郡主先起来。”
裴相只是这样回她,陈炎君也在一旁扶她,在她耳旁轻声说:“你先起来,有什么话也可以慢慢说。”
唐婉若这才在两人的扶衬下站起身,责怪裴相道:“裴相爷明明做了好事就总是不说。”
面的她的“指责”,裴相闭口不言,只看着她。
她又继续说道:“难怪裴相爷当时对我说‘已经长这么大了’,一定是小时候裴相爷来过天牢,见过我是不是?”
裴相依旧不语,陈炎君抬头看了这位老师一眼,低下身将她眼角的泪痕擦去,宽抚她道:“老师就是这样,做过的事情从不提在嘴旁,别哭了。”
唐婉若嘤嘤惕惕,陈炎君微耸着眉心轻柔地替她拭泪,在外人看来好一副恩爱之相!
裴相终于叹了一口气。
“见陛下与郡主此般恩爱,本相便心安了。”裴相感慨,似很轻松。
唐婉容抽泣着,拿开陈炎君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抬起头看他:“难道我和陛下相识也是裴相爷安排的?”她不由得惊恐,要真是这样,那她简直觉得自己是活在梦里!
但很显然不是。
裴相道:“本相从未安排过此事,你要陛下相识早于本相安排,这便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吧!”他一声叹息。
要知道,在整个大炎,能让裴相叹息的事情,不多。
她看着陈炎君,陈炎君也看着她,不知道听了裴相的话他心里是怎么想,但她的心里却是感到很温暖。
也乐开了花。
她这才想到了正事,连忙推开陈炎君,对裴相说:“今日和李如姑娘出宫了,宫门外的侍卫全换成了九亲王的人!”
陈炎君和裴相一齐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情也是他们之前正在商议的内容。
“你来得正好,”陈炎君说,重新回到龙椅前坐下,道,“朕和老师正在商议此事,九亲王凭借亲王之权,明中暗里撤换了宫里许多人,内务府那边有李公公在暂无异常,但而今白狄未归,朕担心……”
“白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唐婉若问。
陈炎君苦涩一笑:“此事你问朕,朕也不能给你定日子。”
裴相此时上前一步,道:“此事,唯待白大人回京方可定夺,此前空想无疑,风险过大,只宜守旧。”
陈炎君仰头,对着上空沉沉地呼出一声:“也罢。”
他叹出气,转换了话题,问她说:“今日你和李如出宫去哪里了?”
“太史院,”她如实地回答,“去见了李治茗李大人。”
裴相和陈炎君心里骤然明了。
就说她怎么知道当年是裴相救她出的天牢,原来是李治茗提前透露的消息!
唐婉若看着她们:“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呀,难道去见李治茗大人不对么?”
“并非不对,”陈炎君说着笑了,看向裴相,“而是李治茗他,透露了老师的秘密。”
对二十年前将唐婉若和张婶私放出天牢的事情,一直是让裴相当秘密守着,这么多年从来没让人发现过端倪。要问裴相为什么这么做,那其中就由很多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