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出场的是多日未见的张安,自从张安送韩绍齐去医治,徐轩好久未见,心中甚为怀念,今日一见,颇感欢喜。 .
与之交手的是弟子唐骏,同样作为五长老弟子,张安年岁要比唐骏大上许多,相逢对手,作为师兄,本该由师弟先出招。可一上台,张安就不顾寒暄先行发动攻势,作风做派与往常截然相反,道道剑势舞急,剑影直逼身前,不给喘息时机,唐骏意料不到,明显吃了一亏,被连番压制不得翻身。
唐骏诧道:“你!竟敢”
张安不语,再取其上。
唐骏险况连连,几欲落败,面容惊异之余,身体却反应了过来,及时闪躲后,手上沉着应对,口中不忘默念咒诀。
片刻间,长剑嗡嗡作响,数道剑气从剑身涌出,繁化万千,把来犯攻势尽数招架下来,其中生出反制之威,逼的张安不得不连连后退,一直退到擂台边缘靠着阵法依托,才保自身周全。
张安攻势受挫,也不乘胜追击,就在一旁静观其变,看着唐骏的浩大声势在众人面前显现。
台上万千剑气化作虚影,阻挡来犯后又尽拢归位长剑中,其中灵光大盛,气冲羲和,擂台周围刻画的大阵似承受不住这种灵气般疯狂运转,发出耀眼光芒,台下弟子手中佩剑也都生出感应,在剑鞘中颤抖,好像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呼吸间,刺人心神的亮光就已经消散,唐骏长剑在众人注视下,外表斑驳碎裂,露出其中真正模样。
剑身修长合宜,天行无缺,通体氤氲之气缭绕,高贵堂皇,一旦动用就再也隐藏不住,众人皆惊,口中道:“是紫霄剑!”话刚说完,紫霄剑释放的灵气蓦然涨大了数倍,靠着名剑之威,唐骏趁势反压一头,如今以唐骏修为,持握紫霄有些勉强。
一只手攥不住,只能两手紧紧握住剑柄,强靠气力运使,轮到张安开始处境不妙。
众人都知道,紫霄乃是五长老景元仙师的佩剑,普通利刃哪能与之争锋,张安取出一张神符贴在剑身,兵刃中所有庚金之气尽数被逼出,竟是珍贵至极的伐金神符。手中利刃锋芒暴涨,寒光四射,兵刃之间弥补少许差距,一时三刻间又能与之相抗,看样是存了比拼到底的决心。
从来都以苦修稳健著称的唐骏,遇到修龄更胜自己的对手,从不会想着只拼道法修为,能得到五长老佩剑相助,就说明已经有了必胜的条件,最后结果大家心里都清楚,可张安竟能在这种情况之下依旧有应对之法,总让人心中期待能发生点什么。
擂台阵法中,双方拼的火热,剑势往来互不相让,紫霄作为长老佩剑,终于在弟子眼前一展神威,而张安伐金神符助力,也是越战越勇,剑锋崩开许多微豁口,不过这并不妨碍一时的实力发挥。
台上大长老问道:“五师弟,佩剑紫霄你可想好了?”
五长老望着台下道:“嗯,想好了,只是还没有和各位师兄弟言明,但现在已经不用了。”因为众师兄弟已经知晓,就不需再费唇舌。
唐骏也好,张安也罢,都是五长老弟子,除了大长老谁也不能置喙,可紫霄剑毕竟不是凡品,从铸造时选材就能看得出来。.非金非玉非石,而是使用先天灵荒中的一点鸿蒙之气铸造而成,至今为止鸿蒙之气再难寻见,连铸造的工艺都已经失传,由此也让紫霄倍加出名。
就这么平淡无波的传给一名弟子,让几位长老都难以接受,话语再回到比试本身上来,辅仪长老道:“本应该毫无悬念的一局,没想到有了伐金神符,却也有了一拼的资本,倒也是个值得关注的弟子。”长老说的正是场中角落负隅顽抗的张安,双方平分秋色,战况不下。
六长老似乎从二人对战中看出一些端倪,刚要说话便被被坐在一旁的七长老悄悄拉住,示意静观即可,场中无人再话。
终于台上神符威能耗尽时,张安手中长剑再也不住,寸寸碎裂,整个人也僵在原地,无招可出,被剑架在脖子上制住行动。
唐骏道:“师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安道:“我,无话可说。”
唐骏笑道:“蒙师兄承让,等落英大会结束,再请讨教。”张安转过身去,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众人都以为是输给师弟后,面子挂不住而已,实际如何只有张安自己心里清楚。
唐骏获胜后,今年的校考就算落下了帷幕,仙师长老宣布最后比试结果,也顺带着读了一遍入选落英大会的名单,从头往后分别是陈途远、尚坤、秦瑶依、唐骏、以及采扬。
比试就这么结束了,没热闹可看的弟子纷纷离场,一刻也不愿多呆,场中徐轩有些不解,张安师兄之前这段时日究竟去哪儿了,逆着人流去找张安叙旧。
没想到张安竟然好像不认识徐轩一样,从另一侧绕行出了去,没头没脑的徐轩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作罢跟随人群先离开。
校考已经结束,按照规定除了受伤严重的弟子,其余闲杂人等皆要在三日内离开中天峰,徐轩回到临时住处收拾行囊,发现雅阁院内的一切如故,唯独张安与韩绍齐的两间屋子房门大敞,里面空空如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按理说自己脚程不慢,两位师哥纵然整理行囊的速度再快也应该见到一面才是,难道是自己昏迷这三天里,他们就已经把行礼收拾好了?
左右无他事,自己还有三天时间能够住在这里,徐轩当下安心回到房内休憩,等候三天。
三天内周围隔壁房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直到最后一天结束清晨,徐轩才从睡梦中听到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激动地从房间冲出,没想到是肖青来接自己回观涯。
看到徐轩神情欢喜地从雅阁冲出来,肖青还以为是见到自己的缘故,上前就要捏他的鼻子,又见徐轩神情从欢喜转落寞,关切道:“怎么啦?见到师姐不高兴吗?”
徐轩道:“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
肖青道:“那你还闷闷不乐的干什么呢?难道没有赶上最后校考比试场面?”
徐轩不做解释,只是单纯摇了摇头。
肖青道:“那就是嫌自己比试排名太低,觉得辜负了石前辈的一番期待!”
徐轩又摇了摇头,道:“都不是,路上和你慢慢说吧。”
空中肖青特地压低的遁光,慢下速度让徐轩把所见所闻都说出来,徐轩道:“我曾听闻两位师兄或要下山,想着也能和道个别,没想到”身前肖青御剑飞得平稳如常,细细倾听徐轩一字一句后,知晓缘由。 .
肖青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说来说去总结来就是,他俩不知为何突然躲着你,结果让你不知如何自处对吧?”
徐轩“嗯”了一声。
肖青开解道:“其实宗内偶然相识的师兄弟,之间关系本就如此,正因为这样才显得正常,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相逢即是缘,再遇也是缘,这样才让人无所戒备,你说是不是?”徐轩说:“是!”嘴上同意肖青所说,但心中还是觉得怪怪的。
肖青道:“你总不希望故识三年不上门,上门便是开口求办事吧?””
徐轩对于他二人还是有些好感,说道:“作为师弟,若能有助力一二的地方我倒是很乐意。”
肖青掩笑道:“就知道你好心!不舍总是有,但人与人之间总是聚少离多,对比他俩的不告而别,我想你更关心的应该是另外一位朋友。”
徐轩道:“谁?”
宗门内除了木翠儿与采扬,徐轩很难说再有朋友,肖青和肖竹对于徐轩来说,他更把两位当做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