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少年吐了吐口中辣气，雷万鸣哈哈大笑，又把火上架烤的肉撕了一大块给徐轩。

    徐轩也不管，接过肉块就塞进嘴里，肉质粗老但有着一股特殊香味，不似牛羊等鸡畜肉，再一看火上架烤的动物体型，忽然想起原来这是狗肉。

    “呸呸呸！”又全都吐了出来。

    雷万鸣心疼道：“原先找你喝酒吃肉，还以为找对人了呢！全吐了岂不可惜。”

    徐轩早年为了一口饭食求生，没少做过偷鸡摸狗的事，这也是雷万鸣谁也不找，只找徐轩来吃肉的原因。

    近些年温饱不缺，徐轩吃肉的念头还是没断，不过对狗肉却愈发的反感，不因为狗肉本身的味道不好，而是因为二黑就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

    一想到吃了他同类，就不由得联想到火上架烤的就是二黑，手里拿着的就是二黑身上的肉。

    再也吃不下去，转身便想离开。

    雷万鸣也也不阻拦，道：“又不是所有的狗都有情有义。”说完，又拍了拍肥嘟嘟的胸口道：“俺老雷吃的都是恶狗！”

    徐轩分不清他所说的善狗恶狗，道：“难道这里还有区别？”

    雷万鸣见徐轩反问，就又把他拉回道：“俺老雷还是那句话，二黑咱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这话之前就听雷长老说过，每次都见一个人在自己面前保证，不动自己的狗，看起来更显得怪诞。

    徐轩道：“那你一般吃的都是什么狗？”

    雷长老却道：“往年你讨饭一定和狗争过饭吧？”

    这句话问出来，看起来更像是揭人伤疤，徐轩嘴上不答，脑中却不禁回忆起曾经的讨饭生涯。

    食不饱腹的滋味确实不好受，逼得人要和狗抢饭吃。每当这时总是二黑先在右侧撩拨，故意激怒大狗把它引走，徐轩则趁机把狗饭偷走，等事后两者躲在破庙里，分一碗狗饭。

    也见过有饿的不行，实在走不动路的老乞丐，迫不得已和狗抢饭，最后被大狗追上撕咬，而一命呜呼的事情时有发生。

    世道苍凉，人不如狗的事情不在少数。

    “那院狗天天饱餐无忧，吃的膘肥体壮，最后吃不下碗里的剩饭都馊了也要守着，每当有乞人靠近就摆出一副凶恶姿态，甚至上前主动撕咬，你说这算不算是恶狗？”

    雷万鸣所说的场景，徐轩见过何止一次，道：“却是恶狗！”

    “那恶狗被人打死也打死，俺老雷吃了也是吃了，祭了五脏庙，也不算委屈了它吧。”徐轩倒是从未这般想过，只觉得这位长老一肚子歪门邪道，却也侃侃出了三分道理。

    坐下道：“雷长老，你吃什么我管不着，我现在吃不下了，恕不能奉陪。”

    雷万鸣道：“哎哎哎，不吃肉，喝酒总成吧，喝点酒容易入睡，沾枕头就着”

    徐轩接过烈酒喝了一口，又一阵火辣入喉，不吃狗肉，但是围坐在火堆前喝酒闲聊，却别有一番味道。

    往年众乞丐天冷，坐在火堆前空着肚子取暖只为苟活到第二天，现在与雷长老这个粗人在一起，少了许多繁杂礼节，多了不少感怀与回忆。

    徐轩好奇道：“雷长老你也讨过饭？”

    雷万鸣被肉噎住，徐轩递过酒就给他喝口顺了顺，就听道：“何止要过饭，当年我就差点被狗给吃喽。”

    “后来日子好过了来，又在野外收养了一条野狗，原以为给他吃喝就能驯化降服，没想到病重时还是被它咬了一口。”

    徐轩道：“怎么会？”

    雷长老道：“岂不闻引狼入室，狼子野心都是真的。”说完又道：“你像二黑，咱老雷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徐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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