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走到了病床边上,冷冷地说:“玩这种把戏有意思吗?装来装去你不累?”
原来,楚唯惜被送进病房时就醒了,可是一来是不习惯和他们面对面,二来听到顾妈妈在骂顾北辰,那些话让她没好意思睁开眼睛,现在听着顾北辰伤人的语气,忍不住坐起来,没好气地反驳着他:
“骂完了就走,我又不是你的出气筒。”
顾北辰眼底的光芒凉了凉,紧紧盯住了她倔强的双目,他习惯了官场尔虞我诈,明枪暗箭,他并不相信楚唯惜心思单纯,若她单纯,怎么会想着混进罗马的房?若她单纯,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刻紧拉着他妈妈不放?他不讨厌心机深沉的人,是这个社会让人变得城府如海深,可是他讨厌成天算计还要装成单纯的女人,比如楚唯惜。
夜幕已经降临。
快过年了,医院里也悬起了灯笼和彩灯,窗外,这灯光映在白扬枝头上的白雪上,妖娆得像少女佩在发间的珠簪。楚唯惜的脸颊有不正常的潮红,这是因为发烧加愤怒,她怎么偏要遇到顾北辰这个处处看她不顺眼的男人,一见着她就狠狠地刺她一刀?狠狠剐了他一眼,她又缩回了被窝,拉起被子蒙住了头,头依然晕得厉害,她已经烧到39.5度,没精神和他去生气,再说了,凭啥每次都要被他气得内伤呢?
房间静静的,他居然没走,只是在沙发上坐下来,双手撑在下巴上,平静地看着窗外的白杨。
楚唯惜在被子里闷了会儿,有些喘不过气来,扯下被子,深吸了两口气,扭头一看,顾北辰那块冰坨居然倒在沙发上睡了起来,楚唯惜活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样别扭的人,又看不惯她,又赖在这里不走!
咕咕……
清晰的、肚皮的抗议声!
不过,不是楚唯惜的肚子里发出来的,是顾北辰!他睁开了眼睛,拧着眉侧过脸来,对上楚唯惜好奇观望的双目。
“去买东西来吃。”空气有些静默,过了几秒钟,他掏出钱包,修长的手指极优雅地拿出两百块钱来,递向了楚唯惜。
楚唯惜瞪圆了眼睛,天啦,这到底是什么男人?她是病人呢,他居然指使她去买东西给他吃?
“要吃东西自己去。”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翻了个身,把背朝向他。
他微拧了眉,他不想出去,也没地方去,最近在提拔干部,不知道多少人想从他这里撕开一条口子,他最近心情不爽快,懒得和那些人周旋,反正没人会来探望楚唯惜,她又不爱说话,他躲在这里最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