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找？”罗马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腿微微晃动，轻轻摇着他的大皮椅，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算了，找着又能怎么办。”楚唯惜也舍不得小诚离开她啊，若真的被他妈妈带走了，她真成了孤零零一个了。沉默了一会儿，她抬头看向罗马，轻声问道：“我记得你跟我提过我父亲的事，你是不是真觉得他是被冤枉的？”

    罗马挑了挑眉，这事在圈子里大家心知肚明，一准是背了黑锅，被人坑了，只是楚雄英雄一世，栽得太莫名其妙，以前他也没用心去打听过，现在楚唯惜问他倒不好怎么回答。

    见他不出声，楚唯惜也没再追问，她是会看人脸色的，如果别人方便告诉她，自然不会犹豫，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她追问也没结果。

    “姐姐，大象姐夫。”

    突然小诚从她膝上爬起来，抓住了罗马桌上的照片大声说道，楚唯惜看过去，只见照片上的罗马和顾北辰还很年轻，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她的心跳加速了，会有一个是洛儿吗？她拿起了相框认真看着，罗马却从她手里轻轻拿过了相框，低声说道：“没有她。”

    楚唯惜有些尴尬，她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这么轻易就被人看穿了心事。

    “她的照片全都烧了，我给他烧的。”秘书端来了咖啡，罗马点着了一根雪茄，继续说道。

    “为什么？”楚唯惜反问道。

    “为什么要留着？死了就是死了。”

    罗马微眯了眼睛，缓缓吐出烟雾，他也追求过洛儿，他和顾北辰的口味总是这样相像，当年的洛儿，现在的楚唯惜，他都没有和他抢过，只因为他觉得欠了顾北辰一条命。

    “她和我像吗？”楚唯惜还是不放心，小声问道。

    罗马瞟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似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

    “比我漂亮？”楚唯惜脸有些红，他这笑是代表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真的比洛儿差太多了？

    “顾北辰选女人从来不看相貌，他的口味刁钻得很，他选你这种漂亮的女人才叫出人意料，你没见过他前几年谈的女朋友，简直……”

    他说着，似乎也觉得太贬低别人也不好，便收住了话题，转头看向楚唯惜，笑着说道：

    “我就想不通，他冷冰冰的，你为什么选他？你不觉得我比他更好更适合你吗？”

    “啊……”楚唯惜怕了他的直接，连忙拉起小诚说道：“我们还是先走吧。”

    “楚唯惜……”罗马站起来，俯身，手越过了宽大的办公桌，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急促地说道：“楚唯惜你离开他吧。”

    “为什么？”

    楚唯惜惊讶地看着他，他不是顾北辰最好的朋友吗，像亲兄弟一样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罗马苦笑了一下，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臂，低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这样说可不可以？”

    “你怎么……算了，我走了。”

    楚唯惜被他弄晕了头，拉着小诚就走了。罗马成天吊儿郎当，喜欢胡闹，这也是楚唯惜不肯靠近他的原因，你如何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只是，罗马让她离开顾北辰……这话让她十分不安。她站在马路边上，撑开了伞，仰头看向天空，老天爷你把顾北辰送到我身边，难道就不能让他完完全全属于我吗？

    罗马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雨中的楚唯惜，其实楚雄自杀前也来拜访过他，向他求助，却被他拒绝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对自己无利益的事很少人会伸出援手，他也是其中一个。只是当时楚雄还向他提了个交换条件，他可以让女儿跟着他……原来人走到山穷水尽的绝境时，是什么代价都肯付出的，楚唯惜在当时就已经成了牺牲品，不过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觉得一个女人还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多。

    当然，这一点他是永远不会告诉楚唯惜的，对于她来说，这一点过于残忍。

    所以当顾北辰告诉他，那晚他准备捉弄顾北辰、给他准备的女人变成了楚唯惜的时候，他开始有些后悔，顾北辰的性格太冷傲自负，楚唯惜逃不掉受伤的结局。当年他没能救下洛儿，难道现在又看着楚唯惜不管？

    他端起了已经冷却的咖啡，轻抿了一口。外面小雨淅沥，他对着窗户上模糊的影子自嘲地笑了笑，其实和顾北辰一样，十年了，他也没有忘掉洛儿，洛儿那样的女孩子，任何一个喜欢过她的男人都会忘不掉，她并不漂亮，可是美好简单得让人心疼。

    他和顾北辰有一点不同，他更多的是怀念那段时光，所有人都拥有过那样最纯洁的时光，而他和顾北辰已经在十年里变了太多，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像顾北辰，可以不为爱而结婚。

    像他，可以不为爱而拥有太多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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