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厅长，你是好人，你不会让我失学，不会让我失去父母的对不对？”

    赵洛儿却跟过来，用力拉住了车门，急切地说道。顾北辰有些惊讶地看向她，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交不出这期的学费，我的妈妈还躺在医院里，这次大赛可以给我赢得很好的工作机会，还有五万块钱的奖金，顾厅长，请你帮我。”

    赵洛儿的眼圈有些发红，手固执地扳着车门，不让他离开。

    “对不起，采访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不过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位评委，她会教你大赛中的注意事项。”顾北辰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

    不料赵洛儿却摇摇头，小声说道：“走后门这件事，一定有很多人削尖了脑袋在做，我出不起赞助费，也送不了厚重的礼，我不如她们，我只能靠自己，只要您愿意配合我做这次访谈，我一定可以赢。”

    “为什么是我？”

    顾北辰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这赵洛儿坚定时的神态也和心里的那个人如此之像，一样的坚定勇敢。

    “海城，没有第二个青年官员能和您相比。”赵洛儿眼睛亮了亮，语速急促起来。

    “您二十一岁就大学毕业，同年考上公务员，26岁考上海城党委政法委综合治理处秘书，成为选调干部，第二年遇上提拔年轻骨干的机会，被派到基层锻炼，您那里修了三条盘山公路，为当地招商引资好几个亿，引进四家大型企业在当地办厂，更神奇的是这其中罗氏集团的资金只占了极小部分，有更多资金都是您靠自己的能力去说服了投资商，您曾经一个星期都在某位老板回家的途中等他，日夜都在车上度过，最终说服他拿出钱来投资建厂，现在那里已经是北方最大的工业园区。29岁时您遇到了乐书记，以一盘象棋而成为忘年交，可是您却不愿做他的女婿，另娶了畏罪自杀的楚雄之女。顾厅长您只用了十年时间就走到了今天，我觉得发生在您身上的故事太让人感叹，难道您不觉得您是所有青年人应该学习的榜样吗？”

    顾北辰的眉慢慢舒展开来，赵洛儿作足了功课，对他的过去了解得不少，在成为公务员之前，他的理想和洛儿一样，当一名大学的老师，和洛儿一起永远留在葱葱校园，可是这十年里他都做了些什么？勾心斗角，用尽心机，黑白颠倒，只为升迁。

    说什么榜样？笑话！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赵洛儿，用力关上了门，看也没看她一眼，踩了油门，径直开进了小区，后视镜中，赵洛儿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她自己的脚尖，霓虹灯影把她瘦小的身影染得寂寞无边，一如那个被他遗落在青春时光、不曾跟他到今日的恋人。

    顾北辰的心情又变差了，推开门，只见楚唯惜正坐在沙发上做东西，小诚窝在沙发上玩玩具，电视里一如往常地放着卡通频道，小诚醒着的时候，家里的电视是不会放别的节目的。

    “回来了。”

    楚唯惜放下了东西，迎过来，接了他手里的东西，弯腰给他面前放上拖鞋，她妻子的角色进入得非常快，以前小妈在家里也是这样伺侯爸爸的。

    “大象姐夫。”

    小诚看了他一眼，大声叫了一声，这是楚唯惜要求的，紧接着他的注意力便放在了手上的玩具小汽车上，他把它拆得七零八落的，正试图凑回去。

    “我煮了熏衣草茶，有助睡眠缓解压力，你要不要喝一杯？”楚唯惜把他的大衣挂在衣勾上，轻柔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嗯。”他扯开领扣，在沙发上坐下，一手拿过了小诚手里的玩具汽车，开始替他安装。此时他的手机又开始响起，是短信，一连四条连续发来，他看着屏幕上的号码紧拧起了眉，突然跳出的赵洛儿对他纠缠不清，这让人觉得有些讨厌。

    “有事吗？”

    楚唯惜坐回沙发上，他扫向她身边搁的东西，玉珠玉片一大盘子，不知道在做什么。察觉到他的目光，楚唯惜犹豫起来，要不要告诉他实话？可若说谎他必定又要生气！挣扎了好一会儿，楚唯惜麻着胆子小声说道：“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要生气。”

    “嗯？”

    顾北辰没抬头，小诚已经爬到了他的膝上，看他装小汽车，并且不时“指导”他几句。

    “我这个……是给秦总公司的一支广告做的……”

    她最后两个字被唇瓣吞回，顾北辰扫向她的目光太严厉，老爸一辈子也没用这样严厉的目光看过她，楚家的宝贝到了顾北辰这里成了被他严厉管教的对象。

    “这也是他给的？”顾北辰从一堆玉珠子里挑起一条完整的项链，玉石光泽柔润，一看就是好货色。

    “只是样品，我会还回去的。”楚唯惜拿起自己做了一半的玉链子给他看，小声说道：“我觉得样品太复杂了，反而让项链失去灵气，你看我做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