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大了。”
楚唯惜回道。
顾北辰摇摇头,她过了太久太过安逸富贵的生活,她的生活观念还没有和现在的状态接轨,她还不懂得怎么识人心,她更不懂得男人的好,也要女人付出代价的,毕竟之前的那些男人个个都把她捧在掌心里,哪怕并不是真心喜欢,只是为了钱,为了她的美。
“老老实实地当我的老婆,不要再闯这样的祸,不要再和秦暘往来,答应我,能不能做到?”
他低低地问她,她却只顾着抽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唯惜,别闹了。”
她不说话,只在他身上拼命挣扎,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顾北辰用力按着她的肩膀,深深地叹息着。
“我要拿你怎么办?你怎么就这么爱哭?”
顾北辰覆着薄茧的手指从她眼睛上抚过,泪水这样涌个不停,似乎她娇小的体内藏了一片海,这海水滔滔,来势汹涌,想要把他淹没。
这可能也是楚唯惜这辈子流泪流得最多的一段时光了,经历过了泪水和磨难,才会懂得生活和珍贵呵,所以在后来的岁月里她一直尽量微笑,尽量像陶绯绯一样坚强地活着,和爱人一起携手,珍爱着所有的能享受到的时光。
“……”
雨声有些大,唯惜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顾北辰没能听懂,他摇摇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浅吻深尝了好半天还舍不得离开她微涩的唇瓣。
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害怕呢?除了给她她想要的温柔……他的舌轻柔地挑开她的唇瓣,钻进她的双唇之间,她哆嗦着,圆瞪着眼睛看着他,眨眨眼睛,又有两汪清碧的泪水滑了下来。
咸的,涩的,依赖的。
他的舌尖上都是这味道。
“爱哭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她的唇,低低地说道。
楚唯惜已经安静一些了,她怔然地看着顾北辰,每当以为自己闯了大祸,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却总是给她与想像中不同的反应。
“我真的会坐牢吗?”她看着他,问他。
“以后再不听话,就会。”
他还在吓她,语气却柔和多了。抓不到行凶者,仅凭刘伟和目击者听到的那句话,缺乏直接证据,就无法证明就是楚唯惜买凶。
“……”
楚唯惜又说了句什么,含糊不清的,顾北辰没听清,轻抬起了她的下巴,问她:
“说清楚一点,脑子不好用,嘴巴也不好用了?”
“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楚唯惜尽力大喊了一声,顾北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她身上起来,在她身上压了有蛮久的时间了,尤其是刚吻她的这一会儿,全身的重量全压在了她的身上。他起身走开了,楚唯惜翻了个身,紧紧缩起了身体。
只要想到刘伟可能为她落下残疾,她就内疚得无法原谅自己,她后悔极了那天去学校,如果不去凑那个热闹,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噼哩叭啦地凶猛拍打着大地的一切物体,花园里早开的花,被豆大的雨滴砸得垂下了脑袋,花瓣飘零在地上积起的水洼中。
顾北辰站在书房的窗口看了一会儿雨,便开始打电话。他觉得这事蹊跷,还要归纳进一个可疑的人,那就是乐静,她既然能收买赵洛儿,也能收买其他的同学,他记得楚唯惜提过,同学们都不和她说话,非常排斥她,除了这个赵洛儿,他想,除了因为楚唯惜过去很高傲之外,应该还有些别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若说是楚唯惜给他惹了麻烦,不如说楚唯惜因为他而惹到了麻烦。
“北辰。”乐静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带着些许欣喜。
“有空吗,出来一下。”顾北辰淡然地说道,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啊。”
乐静自然是欣然应允,顾北辰和她约了地点,回到客厅,只见楚唯惜已经坐了起来,抱着双膝看着他。
“我要出去一下,你早点睡。”
顾北辰换了一件外套出来,低声嘱咐她。楚唯惜不想他出去的,外面大风大雨,而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可是她不敢让他留下来,只眼巴巴地看着他快步走了出去,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回来,她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她对自己彻底失去了信心……
除了这个身体能让他得到欢娱,她毫无价值,而这也是一个女人能给予男人的,最不值钱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有第二个女人比她更能燃起男人的欲望。
小妈的话是错的,男人的身体和心是分开的,顾北辰不爱她,一样和她上床,一样每次大汗淋漓,畅快发泄。
听着关门声,听着隐隐的脚步声,听着雨声,听着风声,听着心里的哭声,听着二十岁的年华因为自卑而碎裂的声音,楚唯惜蜷缩得更紧了,或者正是因为这样,爸爸早看出了她的无用,才早早放弃了她?
她侧脸看向窗外,轰地一声雷鸣,震得玻璃都跟着摇晃了起来,一道闪电撕破了漆黑的夜空,照在她比那闪电还要白的脸上。
她跳起来,把每间房的灯都打开,惶恐地站在客厅中间,看着窗外不停咆哮的雷电狂风,心里的无力感越来越强烈。
楚唯惜,你为什么这么没用呢?
“埋葬不愉快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