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盯着她的脸,等着她的回答。乐静沉默了好半天,才冷冷地说道:
“我听不懂,随便你怎么说,还有,我喜欢谁是我的事,用不着你三番几次来教训我。”
乐静说完,摔门就走,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嗒嗒地一地碎响。出了门,她立即拔通了赵洛儿的电话,一接通,便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死丫头,是不是你告诉了顾北辰?”
赵洛儿慢悠悠又带了些惶恐的声音传了过来:
“乐老师,我没有呀。”
“你昨天在会场和他说了些什么?”
乐静又追问道,电话那头清楚地有音乐声响,赵洛儿这几天正在录制宣传节目,她匆匆地回道:
“我只是依着你的吩咐接近他呀。对不起,乐老师,我们回头再说好吗,我录完节目再给您回电话。”
赵洛儿匆匆挂了电话,留下气得七窍冒烟的乐静,她万没想到赵洛儿居然有些不听控制,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保安撑起了伞,送到上了车,雨刷哗哗地刷开车窗上的雨水,她一咬牙,回头看了一眼咖啡厅的玻璃门,如果爱情可以说收就收,她真想就此一刀斩断,可是这个男人自两年前起就住进了她的心里,把她的一颗心胀得满满的,她也想忘掉,也想离开,也想从此一刀两断……
如果可以这样,那多好!
眼睛又酸又痛,她委屈地发动了车,往雨中驶去。
明明是她先遇上了顾北辰,为什么会有楚唯惜出现?明明顾北辰一直不曾对谁动心,为什么偏要喜欢楚唯惜?难道真的非要自己脱光了送上男人的床,这样才能得到男人的心?她做不到这样的事啊,她一直守身如玉,只想把纯洁的初次在新婚之夜献给顾北辰,为什么会比不上不要脸的楚唯惜?难道世道真的变了,变得只认肉欲不认感情?
乐静当然不会知道,楚唯惜为了她错误的一步付出了多少代价,包括冷遇,包括轻视,包括今后很长一段路里的自我反醒。
乐静也不会知道,打动顾北辰的不是楚唯惜的肉欲,而是那一晚楚唯惜疼得要命,却又拼命忍住痛的表情,还有双眼中懊悔、自轻的泪光。
不是走投无路,楚唯惜怎么会自我轻贱。
不是爱到深处,乐静怎么会乱投药方,选择了一个酷似顾北辰初恋爱人的赵洛儿。
往往急躁的人,不会有太恶毒的心,她们没有那样的心思和耐心去铺垫恶毒的局,只有那些耐着性子,表面上云淡风清的人,才能这样的沉稳心思,一步一步地引着她们走进心伤。
雨太大,不好拦车,顾北辰在雨里等了好一会儿才拦到一辆计程车,他要赶到医院去看一下,见一见那名受伤的同学。此时只能安抚病患以及家属的情绪,如果让旁人代劳,只会激化矛盾。他也要和那位受伤的同学仔细聊聊,看能从中得到一些线索。
八点多了,顾北辰轻敲了一下那名同学住的病房房门。
“是你?”
刘妈妈认出了顾北辰,顿时拉长了脸,红肿的眼睛还能看出下午痛哭过的痕迹。
“您好,我来看看刘伟。”
顾北辰沉声说道,刘妈妈立刻露出了警惕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小声问道:
“你想干什么?”
“谁?”
门打开了,刘父疑惑地看着门口的顾北辰。
“您好,我是楚唯惜的爱人。”
顾北辰主动像刘父伸出了手,关于他的身份,刘父已经知道,这是一个憨厚的普通职工,他打量了一下顾北辰,觉得他应该是懂道理的那类人,便和他握了手,侧身,请他进了病房。刘伟的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绷带,用架子吊着,眼睛还青紫肿胀,左眼几乎只有一条缝,见顾北辰进来,只挪了挪眼珠子,没出声。
“刘先生,我今天来这里,一是来探望一下刘伟同学的病情,二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如果真是因为唯惜,该负的责任我们绝不推辞,赔钱或者法律制裁,我都不会包庇她。她们楚家的事,我想这些天你们也有所耳闻,在这中间她自己辛苦打工抚养弟弟,一直循规蹈矩,我相信她不是这种能做出买凶伤人的女孩子,我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别的误会?或者是当时听错了人名?”
顾北辰走到病床边上,看了一眼刘伟,然后尽量用温和的声音对刘父说道。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警察会调查,我们也不会胡乱冤枉人,我们家刘伟挨打时,确实听到对方提到了您太太,顾厅长,您是大人物,也是党员,我相信您不会以权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