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佛罗伦萨的课程还没有结束。”

    楚唯惜犹豫了一下说道，凯瑟琳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说道：

    “你只是旁听生，而且那里只是教你基础的理论，启发你的思想，而你可以从实践中得到更多。我给你时间考虑，两天，ok？”

    凯瑟琳行事作风果断干练，只给楚唯惜两天的时间，她的邀请对楚唯惜充满了诱惑，可是想到要重新回到海城，她又开始害怕，那个城市对她来说，有太多血的回忆，而且，那里还有顾北辰，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唯惜。”

    秦暘走了过来，巧妙挡开凯瑟琳的手，如果黄总说的是真的，他可不想再多一个女的竞争对手，凯瑟琳笑笑，转身离开。

    “你喝酒了？”

    他看向她手里的杯子，这三年来她除了偶尔喝点啤酒以外，没碰过别的酒，可是今晚她手里的杯子里却是最烈的鸡尾酒。

    “嗯，有点烦。”

    楚唯惜起身往外走去，仰头，其实哪里的月色都是一样的，温柔，清淡，不管你人世间如何风起云涌，它就在那里，不慌不忙不快不慢，慢慢地转动着。

    “因为我？”

    秦暘低声问道。

    “不是。”

    楚唯惜摇摇头，伸手抚开长发，轻声说道：

    “因为我自己，我以为逃跑了，而且过了三年，我一定让自己的心得到宁静，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有让我害怕恐惧的仇恨，可是我并没有做到真的让自己获得宁静，我就像个逃兵一样，丢下了一切，罗马说得对，我对不起他们。”

    “我陪你回去。”

    秦暘想也不想，紧握住了她的手。

    “秦暘，我哪里好呢？我折磨你这么久。”

    她侧过身来，仰头看着他，她固执、任性、胆小、自私、贪心……哪里值得让他这样倾心？

    “你善良，漂亮，执着，温柔，大方，自信，你身上有所有吸引我的光芒，唯惜，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爱着一个女人，可是我就是这样爱着你。”

    楚唯惜怔怔地看着他，她缠着顾先生让他说爱自己，甚至耍着小无赖，顾先生也只是跟着她一起耍无赖，把那个爱字赖过去……她时时刻刻拿着这两个男人比，她想她真是混蛋透顶，怎么能这样呢？楚唯惜，你真坏！

    她自责极了，内疚极了，可是却怎么都不能生起半分爱上秦暘的心，这让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罪人。

    “这个……”

    秦暘掏出了装着戒指的锦盒，放到了她的手心，低声说道：

    “我给你时间考虑，暂时放在你这里，起码可以让我想像成你接受了，让我今晚安心睡一觉。”

    “我……”

    “秦总，来，杰弗瑞想认识一下你。”

    不远处，黄总冲他招手，秦暘便松开了楚唯惜的手，小声说道：

    “别喝了，你快醉了，我不保证你醉了之后我不趁人之危，你知道我忍耐得有多难受。”

    楚唯惜已经凑到唇边的杯子立刻放了下来，秦暘笑了笑，心里却被嫉妒填满，如果是顾北辰，她一定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看着秦暘走开了，她才低头看向了手里的锦盒，有彩光落在钻石上，很美。远处，喷泉的水雾被夜色浸透，罗马就站在喷泉边上，仰头看着高高喷起的水柱。楚唯惜犹豫了一会儿，拎起裙摆快步往喷泉的方向跑去。

    “罗马。”

    她轻声唤道。

    “嗯。”

    罗马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回刚才的姿势。

    “你在看什么？”

    楚唯惜和他并肩站着，也仰起头来，有细小的水珠落在她的脸上，肩上，手臂上，她穿的是小礼服，裸在空气里的肌肤迅速变凉，她忍不住就抱住了双臂。

    “看你。”

    罗马脱了外套，也不看她，只往她身上一丢。

    楚唯惜慌忙接住了他的西装，怔住，侧脸看向他，她明明站在这里，他为什么要仰望星空？

    “你看，这破月亮那么远，可又像是那么近，而且看上去那么冷漠，那么没良心！”

    罗马伸手指着月亮，低低地说道。

    “罗马……”

    楚唯惜侧过身来，喃喃地说道：

    “真的对不起，我只是害怕他会知道我在这里，我不敢见他。”

    “为什么不敢？当初在机场你走得那么潇洒，全不管我们会不会着急！”

    罗马双手插在裤兜里，扭过头来，冷冷地责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