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兰他们出去的时候,李洛垂在身侧的手正轻轻的摩梭着腰间的玉佩。
上次那块玉佩给太后摔碎了,讲真李洛很是心疼。
玉佩上抹的药是皇后精心调配的,那个倒也罢了。反正抹在上面也会挥散掉——如果她没用的话。可那玉佩本身是上好的羊脂玉,要是拿去卖,得值不少钱……太后是从小好日子过惯了,没吃过苦!
虽然说摔的碎块她让人捡了起来,捡大块的雕成小件,然而也终究不如一个整的玉佩值钱。所以这次,她特意选了块不值钱的玉。
就是被太后再摔了,也不心疼。
虽然不值钱,半点儿颜色也没有,可也好看的很,像是一块冰,剔透晶莹。这东西好像叫什么“翡翠”来着,听说是掸国(注:缅甸古称)那边过来的东西。
雕得是个云纹,正中间卷起来的那一块儿有一点叫做“绵”的东西。那块让工匠给挖了,换了颗红宝上去。
红宝有暗扣,一按就开,底下可以放一点儿药粉。
真是,当时把药粉放着又能怎么样呢?
为什么非要假装清高地拒绝呢?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摸了好一会儿玉佩,又盯着韩辰光看了好一会儿,他实在是太好看了。光看着这张脸,心底的气就能消了很多。李洛无奈地抬了抬眼皮,轻咳一声:“韩卿和祝将军,好像有些不大对盘?”
何止是不大对盘。
方才他撵祝戎的样子,颇有些奇怪,不像是有深仇巨恨,倒像是……吃醋?
这两个字刚刚一跳到脑海里,李洛简直都要抖起来了。这个韩辰光莫非真如朝堂传闻……有龙阳之好?而且他还让人特意给祝戎留了肉!
莫非……李洛“唰”地抬头,眼睛像是铜铃般瞪着韩辰光!
这可怎生是好?
他要真是龙阳之好,自己全盘的计划不就要落空?
得想法子把他和祝戎隔离开……多亏朝中俊俏郎君不多,大抵都是些老头子。.
她盘算的时候,韩辰光一脸复杂地看她,隔了好一会儿,才见他缓缓开口:“陛下说笑了,我朝文武官员素来亲近,臣与祝将军曾经还同榻而眠,又怎么可能不对盘。”
素来亲近!
同榻而眠!
韩卿你不小心暴露了你多年未婚的真相!李洛的目光更是惊异了,真想不到韩辰光你是这样的人!你居然还企图把你未婚的原因推到朕身上。
你不过是仗着朕喜欢你这张脸!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么祝将军这夜探大营一事,韩相事先知道?”
这话问得有些诛心。
祝戎夜探大营,实在是目无尊上。韩辰光若是知道未阻止,若李洛追究起来,说他二人意图谋反,也是完全可以的。
韩辰光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李洛还以为他会反驳,却见他躬身行了一礼,点头道:“是,臣知道祝戎过来。”
不知道容嬷嬷那匣子针赏出去没有!
李洛简直不知道自己的脸是怎么能露出笑容来的,但凡韩辰光长得稍微丑点儿,她就已经叫人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这会儿却看着这张绝世的容颜下不了手。
男色误人啊!
她抽了抽嘴角,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你怎么知道的?”
“祝将军通知我的。”韩辰光眼睛都没眨一下,话是张嘴就来,“不然能给他留肉?”
李洛望着他,“呵呵”笑了两声。心却一点点地往下沉,像是被什么人揪住,用力往水底按,甚至都没有办法喘过气来。
可她脸上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整个人的灵魂像是已经抽离了,飘在半空中看着底下的自己表演:“是祝将军通知你的,还是你通知祝将军的?”
“陛下是何意?”韩辰光这回没往坑里跳,眉头轻皱,仔细看了她几眼。.似乎有些察觉她的异常,目光中微微透出一抹担心,往前走了两步。
“祝戎……有人与他发了信鸽,说朕埋伏了大军,欲取他性命。”李洛并未隐瞒,一面说着,一面盯着韩辰光。
韩辰光脸上闪过一抹讶异:“他这次立了大功,怕功高盖主也是正常的。”
功高盖主……
李洛也挑了挑唇角,若是说起这四个字,只怕祝家早就要被抄家流放了。从太祖开国时,祝家就已经是功臣了,这么几代人下来,皇室却始终以礼相待,又何曾提过“功高盖主”这四个字。
韩辰光自然也是知道的,又道:“而且陛下不是说有信鸽么,让他将鸽子放回,不也就成了吗?”
……
是啊,谁能想到那个二货把鸽子给吃了。
李洛刚要开口,却见韩辰光的神色突然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有些试探性地问道:“他有没有和陛下说,他将那只鸽子……怎么处理的?”
“嗯?”李洛一挑眉,“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理?韩卿如何想起来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