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看到李洛有些苍白的脸色,顿时一挥手“先扶陛下进去休息。”说着又看向那小太监,“谁让你来的?”
她的声音像是冰刃,小太监吓得腿脚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是……韩相让奴婢来禀报太后的。”
“韩辰光?”李洛走到一半儿,又定住了身子,回头看了过去,“他人呢?”
小太监哆哆嗦嗦道“韩相……韩相……”他结巴起来,低着头跪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了两遍之后,居然就这么跪伏在那儿,半个字也不说了。
李洛眉头一皱。
太后宫里的一名太监已经上前一脚踹了过去“说话!陛下问你话呢!”
这一脚一踹,那小太监的身子晃了晃,然后软绵绵地便歪倒了下去。那太监一愣,凑近上前一看,这一看,他自己不由得连着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一抹惊恐之色来“他他……”那小太监口鼻流血,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气绝身亡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自绝,宁寿宫的空气一时间像是凝固住了一样,让人似乎都没有办法喘上气来。
太后显然也没有想到,怔了怔之后,果断地一挥手“陛下与哀家先进来,哀家有事与你说。”说着也不再去看那死去的小太监一眼,直接转身拉了李洛的手往里走。
李洛没敢回头看,夜风吹在她的身上,带了一丝丝阴冷。风从宫墙之中穿过,发出轻微的咝咝声,像是空中的灵魂在飞舞。
李洛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却觉得腹中的疼痛又兴了起来。
太后瞧了她一眼,道“怎么又折了回来?”可话还没落地,就见李洛额头上大颗大颗地冒了汗珠。
太后是过来人,后宫倾轧再明白不过的。看她这个样子,顿时大吃一惊,再不敢让她走,唤了人将李洛抱了进去。
自李洛有孕,柳太医便常驻宫里随时待命了。
这会儿他慢慢放下手,眉头皱得死紧,手下却不敢停,在李洛身上的几处要穴连扎了几针——眼见她的脸上慢慢又浮起几抹血色,柳太医这才舒了口气,手一搭,将帘子放了下来,躬身后退。
“如何?”太后一双凤目锐利地盯着他,“陛下是不是受了人算计?”
柳太医行了一礼,道“并没有人算计陛下。只是受了惊吓,连日心情又比较压抑,所以这才动了胎气,”他说到这儿,又压低了声音,“微臣已经给陛下稳住了身子,可陛下这个情况,至少前三个月内是要卧床休息的。”
“三个月?”太后不由得挑了眉,“三个月后,陛下也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四个月大,早就显怀了……”
“是。”柳太医应了一声,也不敢再搭太后的话。他不过是名医者,该说的说出来就行了,余下要怎么操作,便与他无干了。他停了停,又道,“太后娘娘,微臣先告退,去给陛下备药。”
太后点了点头,想了想,又紧跟着叮嘱道“这药你亲自煎,别让人瞧见了药渣。”
柳太医连连应声“是!陛下的药微臣一直是亲自煎的,太后娘娘请放心。”
太后这才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下去。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太后的眉头皱得越发得紧,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道“夏嬷嬷,去唤苏贵妃过来。”
夏嬷嬷躬身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
“母后。”李洛轻咳了一声,“祝戎出事了。”
“这你先别管。”太后深吸了口气,缓步过去坐在她的身边,“那个小太监不对,送来的消息也不见得是真的。你别担心。”
李洛皱着眉头“我觉得是出事了。”她往外望了一眼,“今天韩辰光都没来找我。”
……
太后沉默了一下“他毕竟是外男,不好日日进宫。”
“若是祝戎出事了……得益者是谁?”李洛自言自语道,“平叛都结束了,又会是谁想要他的命?能在那地方布置好陷井的,不可能是柳州六部的人……母后……你说,会是谁?”
太后也皱了眉头“不好说。”她顿了一顿,“祝戎得罪的人太多了……”
太后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咱们先不说这个……洛儿,恐怕你和苏静初交换身份一事,得提前了。”
李洛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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