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宁寿宫门口,老国公忍不住哈哈大笑。 .
“我的韩相啊,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满脑门子的汗,若太后得见,还当是哪个宫中养下恶犬,追得你到处乱跑呢。”
韩辰光无奈地摇摇头“老国公你就莫取笑我了,这恶犬倒是没有,仗着人势的畜生倒是有几个。”
这形容地有些不留情面,可也颇为巧妙。
二人进得宫中,却一眼瞧见李洛正坐在里面。
韩辰光心中一阵悸动,这是自己甩掉小光子那张脸后,“第一次”见到她。
也是时隔这么久,又一次可以用本来面目去面对她。
情到深处,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将老国公就抛之身后,急急忙忙走上前去。
李洛看他那副样子,虽然心中甜蜜,可毕竟碍着太后在场,生怕这一不留神失了礼数,让太后责怪,急急忙忙出声提醒“韩相,这刚下朝,就赶着来给母后请安了,倒是越来越识礼数了。”
太后看着甚觉有趣,这位韩相大人,眼睛瞅着李洛,步子先是迈向自己这里,可到跟前,又差点儿拐个弯儿。待李洛出声一提醒,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地刹住步子,站在那里,面色都有些红了。
“韩相啊,这当了一段时间小光子,冷不丁变回右相,只怕是又不习惯了吧。”
平日里再没个正形的韩辰光,这会儿被太后这么一念叨,也生出几分羞赧。
“臣给太后请安,太后也且莫再取笑臣了,今日这早朝,其实上得也是一身冷汗啊,倒不是怕苏静初那小人,就是,唉……”
这话一出来,太后和李洛心里都微微一颤,难不成,早朝之上,韩辰光已受到些为难。
李洛先有些急了,这会儿哪里顾得上什么逾矩不逾矩,太后还没问,自己就先急急开了口“怎么,苏静初为难你了吗?”
一时之间,韩辰光倒不知如何回答。 .
老国公总是适时地接话。
“呵呵,娘娘,这倒没有,只是,咱们这位可怜的韩相大人,被一群趋炎附势的家伙缠住,个个来假情假意的,搁谁也受不了啊。”
他早瞧出来了,这位韩相大人见了李洛,嘴也变笨,脑袋瓜也不太灵活,索性把朝堂之上的情形一一道来。
“太后,这会儿只怕那苏静初,正在宫中惶惶难安呢。”
李洛拍手叫好“老国公啊,你这些话说得妙啊,把那小人噎得没法回答,只能讪讪地接招,这下,他一时半刻也不敢拿韩相怎么样,毕竟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咱们这位韩相,这会儿是有功之人啊。”
太后也莞尔,对李洛所说颇为认同。
几人说笑一阵,却又都静默下来,这一个问题暂且解决了,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要想拿下苏静初,只是个开始而已。
现在就该想着,怎样能把祝戎召回来。
“老国公,祝戎先前与你提过那假拟密旨的事情,被咱们否决了,这个险冒不起,那该如何想个别的招儿呢。”
太后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先前自己一力承担下这许多事情,如今经历这么多,遇事倒总愿意与众人商量一番。
“太后,老臣这几日有些感觉,总觉得京中不太平,似乎我们所料之事,就快要发生了一般。今日回去,却就要巧计安排,摸摸那突厥王女和柳州六部的底子,看看人是不是已经来到京城,若是来了,就好办些。”
李洛微抿着唇,似乎有些想法,这小动作,没有逃过韩辰光的眼睛。
“娘娘是不是有话要说,还是有些什么新主意,不如说来听听。”
这一声“娘娘”,却叫得李洛心中有些难受,可这是在宫里,现状亦如此,谁可奈何。.
调整一下心绪,还是说正事要紧“我总觉得,苏静初就算是一时被震慑,但也不会被动太久,韩相和祝将军,这二人对他来说,就似眼中钉肉中刺一般,他现在是到处都不合适,拔出一个,肯定是不能爽快的,他要将两个都拔除,心里才能舒服,所以,总觉得很快他就会再有行动,我们却不可轻视才好。现下,韩相依着常规上朝,但是,每日上朝,定要想出些说辞,让旁人觉得你那里是一心为着朝廷,拖着苏静初不敢妄动,老国公那里却要抓紧些,尽快打探出突厥王女和柳州六部的动向,给祝戎回来做些准备。”
老国公自然明白这个中轻重缓急,就是近日边关风雪太盛,这书信传递,倒成了棘手的事情。
还是先办那一件,只盼着探出消息时,风雪也能停了。
突厥王女沉思两日,终于算是把情绪缓和过来。
随从们个个急的冒火,这来了京城,什么也不干,还要畏畏缩缩在这偏陋的客栈中,实在是窝囊,还不如在柳州时快活。
“王女,那些柳州人来了没有,到底跟咱们怎么合作,说也不说清楚,让人在这里干着急着。”
其实王女心里也没底,自己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不像那六部中人思虑周全,先前是带着一番凛然来的,来了之后,却发现以自己这区区几人,根本是撞钟都找不着庙门,只能做个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