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有喜,京中大赦,这是历来定下的规矩。.
就算每每对上那孩子,总觉得心中像梗着什么东西一般,可祖宗的规矩不能破,苏静初还是得依着礼法办事。
消息在京城之中传开来,百姓不知所以,只觉得皇室后继有人,这江山就稳固,江山稳固,就不会多生战事,大家的生活也就不会颠沛流离。
而在那僻静的小客栈中,突厥王女和柳州六部,却各有一番想法。
王女那个恨哪,自己当初一心筹谋的皇后之位,不但让别人夺去,现在连孩子也生下来,那苏静初的心果然是铁做的。
六部的人在旁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知道个中原委,明白这王女此刻心里针扎似的。
这倒是个好机会,不如就把她再逗弄逗弄,挑挑怒火。
先前这女人还有些恋着旧情,现在估计会无所顾忌了吧。
人家连孩子都生了,饶是痴情,又能有什么用呢。
“王女大人,你看这是不是一个好机会啊,那孩子弥月之际,宫中肯定会大排筵席,倒是我们混进去的好时候。”
突厥王女反问一句“混进去之后,我们又能做些什么,我知道你们要的是实权,而我只想把那玉玺拿回来。”
那人冷笑一声“王女这话说的有些诧异呀,玉玺和实权不是捆绑在一起的吗,我们混进宫去,各行各的事,你们去到玉溪,我们给他那喜宴搅和搅和,最好当众拆穿了苏静初的阴谋,如此一来,皇室大乱,立个新君不就完了。”
他却说得简简单单,这是王女想不明白,这立新君,君又从何而来呢。
大概是看出王女的心思,柳州的人将后面的话索性也和盘托出“这皇朝本来都已经大乱,先前的女皇帝是假的,这苏静初也是假的,那我们也可以随随便便的找个人啊,再不行,不是刚诞下个小皇子吗,若要正统服众,就将的小皇子辅佐上位,我们在背后操控就可。 .”
却是让将那女人的孩子扶上皇位吗,突厥王女心中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可若要祸乱朝事,倒也无其他更好的办法。
李洛在宫中逗弄着孩子,这孩子生来乖巧,不怎么哭闹,先前还觉得他同他爹一般调皮,现在看来,倒比他爹懂事多了。
苏静初眉开眼笑地踱步进来“皇后,朕这小皇子长得真好,皇后有功啊。”
李洛白他一眼,知道他这话里有话,不想再与他争论。
心中怒喝“这孩子与你苏静初没有半毛钱关系。”
苏静初倒也不气恼,他只是告诉李洛“孩子弥月之际,要依着祖法礼制,在这宫中大摆筵席,还要大赦天下。”
“孩子是我的,他姓李,不姓苏,你这样大摆筵席,诏告天下,就不觉得脸红心跳吗。”
李洛的本意,是想狠狠地回呛苏静初一下,最好能让他把这主意打消,可却由此让苏静初抓住话头“对呀,孩子他姓李。”
他说到姓李这二字时,专门把语气加重。
“你总要想一想,这孩子已经被朕立为太子,待朕百年之后,他就是新君,你倒是贵为太后想不尽的荣华,此生还求着什么,若是一味的与朕作对,只怕对孩子日后的生活也会不好过吧。”
苏静初只将话撂在这里,他坚信李洛自己能想明白。
这却恰恰拿住李洛的痛处,一当上母亲,心就变得柔软,凡事自然不能肆意妄为,总要考虑到孩子。
只能由着他吧,由着他爱做什么做什么。
太后体谅韩辰光的苦楚,在孩子明月之前,想尽办法让他们私下见了一面。
抱着那软软的小肉团,韩辰光感慨“我这当爹的不能守在孩子身边,实在是失职啊。 .”
李洛劝慰他不要多想,余生还长,未来可期,总能迈过去这个坎。
“对了,洛儿,我今日来也是有话要对你交代,你可千万小心着你跟孩子的安危,老国公的人在京中打探出来,孩子满月那天,只怕突厥王女和柳州六部会有所异动,混进宫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李洛有些惊慌,这帮人这么狠心吗,居然要利用自己孩子来大做文章。
说到底,都怪始作俑者,苏静初那小人。
深宫禁地,韩辰光不便久留,他交代完事情,狠狠地亲了亲儿子,转身欲走,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无所顾及,将李洛牢牢的拥入怀中。
“我现下心中慌乱,总感觉会有事情发生,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护好你自己和孩子,千万不要过多的牵挂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是一刻也不能停了,害怕万一停下,对上那如水的双眸,又会止住脚步,不忍离去。
李洛看着那背影,心中一阵抽痛,似乎就要就此诀别,从此天涯相隔一般。
她努力让自己去掉这个不好的念头,可狠命甩甩头,总有一丝不祥在那里盘旋。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不管怎么说孩子弥月是喜事。
太后早早就派人送来各样贺礼,那些朝臣进贡的东西也都堆满了寝宫。
李洛看过去,各色珍宝之间,却偏有一只不起眼儿的布老虎,这引起她的注意。
“西兰,将那个小老虎取过来我看看。”
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就是民间的寻常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