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戎所虑,不无道理,以苏静初的阴冷,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太后心中也明白,先前诸事就是拖得太久,所以才惹出这么多祸端,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
“老国公,你怎么看。”
老国公,眉间紧锁,他心中已有一个想法,这大胆的想法一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凡事有得必有失,却要豁出去一切,才能彻底除根。
“太后,老臣斗胆问您一个问题,除掉苏静初匡扶正统重要,还是您的面子重要。”
这话问得相当直接,太后一下子就明白老国公的意思。
是该破釜沉舟吗,将当年的往事一一道明。
是非对错,由众臣评说。
“太后,你想想看,现在小皇子已经出生,先前也被立为储君,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把那苏静初逼一逼,一个外姓人,一个带着李氏血脉的人,大臣们会让哪一个做皇帝,等一下,我们没有外患,突厥和柳州已全然歼灭,剩下的就是内忧,这内忧,其实也就苏静初一个。”
老国公将话说到明处,然后声色不动,与祝戎站在一旁,等着太后做决断。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太后与太妃当年做的事,就此诏告天下,就害怕群臣会有二心。
可苏静初不除,早晚有一天祸事更多,到时候大家肯定会知道苏静初的真实来历,那却比让李氏的女子做皇帝,来得更严重。
唯一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逼得苏静初让出那皇位,却也不让李洛再坐,而是小皇子登基,李洛辅佐。
“祝将军,你去暗中打点一下,一定要保着韩相在狱中的安全,若是苏静初有妄动,必要时刻,得哀家懿旨,哪怕杀向天牢,也要将人救出来。老国公,你与哀家,即刻去太极宫,我要找苏静初密谈一下。”
坐在牢中,韩辰光暗中自嘲。
善良心软的人终究玩不过那些奸佞小人啊。
苏静初能将自己下大牢,就肯定不会让自己再活下去的,说不定哪一日,一杯断肠毒药递进来,就此呜呼哀哉了。
才正想着,听见外面有声响。
转过头看,想什么来什么,苏静初正立在牢门口,目光冷冷地盯着自己。
“朕本来想让你好好活着的,可是,这世间你和朕终归是个对立面,有你就没朕,所以,你早晚得死。”
韩辰光冷笑着对他说“还在这自称朕呢,你的那些奸佞作为,早晚有一天会大白天下群臣若知道被你愚弄这么多年,会不会拆你的骨,扒你的皮呢。”
一下戳住苏静初的痛处,他有些声嘶力竭“朕,注定要坐这皇位的,而你,总是那阶下之囚。”
他将狠话撂下,不愿意在这牢中再待片刻,因为在韩辰光面前,他不可抑制的会泄了短。
人刚回到太极宫,侍卫就说,太后与老国公已经在殿上等待。
好啊,一个个排着队来的。
殿上没有唇枪舌战,太后只是冷冷地盯着苏静初“哀家若是不管不顾,连自己都不再顾忌,只为了保全李洛母子与韩相的性命,保全李氏江山的正统,那么苏静初,你这奸佞小人会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一番凛然出声,让苏静初心中翻江倒海。
看来,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而去,太后这也是抱定破釜沉舟,哪怕两败俱伤,也要保住江山在李氏的手中代代相传。
“太后不怕老臣对你当年的做法会有异议,不服吗。”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活到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大不了就是命一条,活也活够了,但是哀家不能看着李家的江山断送在你这小人手中,现在李洛的孩儿已经降生,那是正统皇子……”
话音未落,却招致苏静初的嘲讽“正统,呵呵,太后是不是忘记了,那孩子的亲爹,还在牢中关着呢。”
本以为这样就把太后唬住,却未曾想,来时路上,太后与老国公多番商量,已经想到苏静初会说出什么话来噎她。
所以,这下不卑不亢,直面而去“你以为你说出来的话会有人信,哀家当年能选中你,自然也有法子让你自动自觉地退出,至于李洛那孩子的来历,哀家早已想得一清二楚,不用你操心,定会给群臣一个交代,你现在倒是应该想一想,诸位大臣知道你与突厥和柳州六部勾结,用那传国玉玺骗得皇位,会有什么举动。”
苏静初一惊,这却是长久以来,他最惧怕的。
可还抱着一丝侥幸,拿着威严,冷声说到“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们是不会知道的,朕隐藏这么久,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知道不知道,不由你说了算。”
殿外又传来一个声音,苏静初循声望去,却是祝戎逆着光走进来。
两只手,一手捧着个盒子,另一首却托着一张纸。
他目光凛然的走过大殿,直直地走到苏静初面前。
那盒子和纸张落在苏静初眼中,只看一下,就莫名的心慌起来。
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