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过玄潜入均州府衙,送卷留书。书中曰:“边城要塞,重中之重,卷宗再失,株连九族!”各级官员以为是朝廷故意施为,都吓破了胆,自此以后卷宗封存,着重兵把守,看守的比身家性命都重。
东南大道上,一辆锦缎马车缓缓而行,那马走一段停一段,不时在路边啃吃青草。过玄悠然坐在车辕,背倚帘门闭目养神,随便马车走走停停不管不顾。
突然青影连闪,过玄猛地睁开眼来,只见两个青衣人倏地掠过马车,速度极快,那二人正回头看来,与他目光相接,只一眼便飞驰而去,转瞬不见。
过玄一愣,只因那两人竟都带着鬼脸面具,不由寻思道:“这两张面具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哦是了,那鬼脸不正是阎王庙里的日游神和夜游神吗!奇怪,好端端的带这个做什么?”也懒得多想,闭着双眼,随着马车晃晃悠悠向前行去。
正行间,一声马嘶传来又将过玄吵醒,过玄睁眼看去,前方零散立着十骑人马,却见曾挨了自己两脚的王金明正在前列,他旁边站着一对少年男女,男的却是陈诚,女的却不认识,但见她一身淡素装扮,纤腰一束,长发飘拂,显得清丽脱俗,只看背影便知道应是位难得的美人。
马车轻响,前方众人也是回头看来,过玄立时看了个全。只见东奇门付长空夫妇尽皆在此,想必其他几骑也是东奇门人了,更令人奇怪的是,那两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并肩站在那里,与付长空等人对面相立,过玄心道:“怕是被鬼面人挡住了去路!”过玄对东奇门没什么好感,权当没看见一般,倚在马车上逍遥而过。
三年时光过去,过玄变化极大,付长空等人早已认不出他,王金明和陈诚却一眼便认出他来。王金明恨过玄踢了自己两脚,见过玄眯眼假睡闲情而来,更是气氛不已,抬步就要上去厮打,陈诚一把拉住道:“师兄!”王金明甩手怒道:“干什么!”
付长空看见,沉声喝道:“明儿,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其他人也纷纷看向王金明。王金明赶忙道:“是,师父。”眼看过玄马车大摇大摆的从身边走过,恨得牙根直痒,一转头却见身旁的小师妹眼波流光,紧盯着马车,一瞬不瞬,顿时醋海翻波怒从心起,拔出弓来搭手就是一箭,直射过玄,陈诚与那小师妹都吓得一声大叫。
过玄马车刚到两个鬼面人身侧,忽听有人惊叫,立时脑后风起,心中已然明了,伸出二指刹那间背过后背,羽箭穿车而过,正被过玄二指夹住。一勒缰绳,马车转将过来,过玄二指夹箭侧坐车上,看着手中羽箭冷笑一声。
那两个鬼面人侧目打量了下过玄,便又转过头去。忽听过玄朗声笑道:“付门主,这是何意?”说着摇了摇夹在手指中的羽箭。付长空坐在马上说道:“只是我弟子一时失手,小兄弟勿怪。”过玄见他也不下马说话,心生不快,哼了一声,说道:“哦?是吗?既是失手那也没什么,这箭便还给你吧!”说着一瞪王金明,羽箭甩手飞出。
王金明被他看得心底一寒,紧接着便见羽箭激射而来,忙抬起手中铁弓抵挡,“锵”的一声,直震的虎口发麻,羽箭被挡,箭势陡变,弹向身旁少女。那少女慌忙侧身躲避,那箭擦着衣袖而过,吓得少女俏脸一白。
过玄没伤着王金明,冷哼一声,见少女花容失色,不禁有些后悔出手。只听付夫人蒋红婵急道:“清清伤着没有?”那少女忙道:“娘放心,我没事!”过玄忽地想起,原来这少女就是付长空的二女儿付清清。付清清见过玄一直看着自己,不由羞红了脸,低下头去,过玄本就俊逸不凡,这般直视,直看得她芳心突突的跳。
付长空竟出奇的没有对过玄动怒,却对着那两个鬼面人恭恭敬敬的道:“两位阴帅在此拦我去路,不知有何贵干?”其中一人冷然道:“将死之人,无需知道太多!”此语一出无人不惊。
付长空翻身下马,大叫一声道:“全部下马,准备拼死一战!”众人虽不明所以,但也一起下马,王金明道:“师父,就他们两个人,何须如此紧张!”付长空喝道:“你懂什么!地狱派出阴帅必然是必杀之令,如今日夜游神两位阴帅在此,难道是要灭我东奇门不成!”
过玄一听,暗下寻思:“这地狱是什么门派,竟有这么大能耐,单凭这两位游神就能灭人满门?但看付长空模样,只怕是真是如此,倘若一会真动起手来,东奇门众人性命与我无关,只是那个陈诚与付清清我需得注意一番!”定下计议,坐在车缘含笑观之。
那日游神踏上一步,付长空蒋红婵等人纷纷抽出兵刃,准备迎敌。日游神又踏上一步,付长空紧紧握着铁杆爪,额角流汗,蓦地一箭自身后飞出,射向日游神,却是王金明一箭射出,他不信日夜游神有恁大能耐,便当先出手。
日游神腿起腿落,“啪”的一声竟将来箭踩在脚下,众人一愕间,忽地青影一闪而过,顿时惨叫声起。付长空一愣回头,却见夜游神手持厚刃长剑,森然站在那里,五名门人躺在血泊里,已然死在夜游神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