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玄与付清清提起竹筷还未用餐,只听楼下一阵乱响,紧接着三个年轻人簇拥着一位中年大汉噔噔上楼,那大汉一脚踹碎雅间门板,“哗啦”一声吓得付清清一声尖叫,闪到过玄身后。
过玄眉头微皱,轻轻放下筷子,淡淡道:“这位兄台,这是何意?”那大汉喝道:“小贼,自打你入城老子便盯上了你!”又对付清清道,“付二小姐不用怕,高大叔来救你了!”
过玄剑眉一轩,说道:“你认得他吗?”付清清细看那大汉,似是在努力回想,忽道:“哦,你是襄阳福远镖局的高猛高总镖头!”那大汉哈哈笑道:“二小姐记性不赖,正是高猛。付门主飞鸽传书,说二小姐被刁残传人所劫,多半会路过襄阳府,希望我福远镖局能施以援手,我高猛当然是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付清清低首凑到过玄耳边,轻声道:“过大哥,这人为了阔延川蜀镖路,死皮赖脸的几次登门拜访我爹,我爹爹却只见了他一次,所以我才会记不起来。”过玄点点头,心中暗道:“这付长空还真会拿架子。”开口说道:“既然是付门主的意思,那你便随他去吧。”
付清清扯了扯他衣袖,低眉细语道:“我不想和他走……”过玄道:“你随他去了好叫你爹娘安心,与我久处恐会遭人非议,污了你的名声。”
付清清也知不好一直跟在他身边,眨眨眼道:“那你以后可还会来看我?”过玄一愕,随即笑道:“有何不可!”付清清心底惊喜,朝过玄欢颜一笑,走到高猛身边道:“高大叔,那我们走吧!”
高猛却道:“二小姐请稍候,待我与这小魔头算完了旧账!”付清清惊道:“你与过大哥算什么旧帐?”
过玄看了看高猛,问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有何恩怨要待清算?”高猛咬牙恨道:“小魔头,我大哥高勇被你师父打碎脊骨,全身不能动弹,瘫卧在床,害得他含恨咬舌自尽,今日就是我报仇之日,你既进了襄阳就别想活着出去!”
付清清一时愣住,茫然不知所措。过玄淡然道:“你要报仇理应去找刁残,与我何干。”高猛怒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刁残凶名昭著你又会是什么好鸟!”说着从腰间解下九环厚背大刀,一指过玄道:“小魔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们三个护住付二小姐。”身后三个年轻人忙将付清清拦在身后。付清清想要替过玄说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一时急的哭了出来。
过玄想起刁残生前话语,不由苦笑:“这……就是江湖……”高猛见他发笑,喝道:“小魔头你笑什么!”过玄摇头道:“你走吧,我不想杀你,也不想被你杀,在下离开此地就是。”
高猛以为他是怕了,大笑道:“想逃吗,先过了我的九环大刀再说!”说罢一刀劈去,九环碰撞叮当作响。过玄见他虽然力大,但刀法却无甚高明,当下侧身横移,轻飘飘划过对手,转身道:“告辞!”
高猛一刀劈空,见他要走,又一刀横斩,甩过身来,将桌子击了个粉碎,口中叫道:“小魔头休走!”过玄跃起轻踏厚背刀,越过高猛头顶,翩然落地,说道:“你自去找刁残,与我纠缠什么!”
高猛喝道:“好,那你说,刁残在哪?”过玄一怔,心想刁前辈已然作古,倘若让人知道葬身之所,必定会遭人挖坟鞭尸,我万不可泄露出去,于是只得说道:“无可奉告!”高猛一听,双眼通红,骂道:“他娘的,你耍老子吗!”双手持刀,发了疯似的向过玄猛劈猛砍。付清清看着过玄只是闪躲,心急如焚,直叫道:“过大哥小心啊!”
过玄见高猛屡屡出口不逊,不由怒道:“你以为我真怕了你吗!”忽的斜上一步,避过刀锋一爪探出,正中肋骨,喝道:“滚!”手臂运力,陡然将其扔了出去,“啪”的一声,撞碎隔板,摔进隔壁小间。
那小间当中一位年轻公子端坐,一身锦缎华装,桌上平放一把长剑,剑柄剑鞘皆镶宝石,手握酒杯,正自斟自饮。高猛身材高大,直摔向那位公子,那公子弃了酒杯,单掌托住他后心,手掌一翻,高猛“嘭”的一声摔在脚前,呲牙咧嘴刚要站起,却被那公子一脚踩在后颈,起不得身。
只见那公子一只手上带了三个戒指,个个珠光宝气,价值不菲。高猛脸皮贴着地板,大叫道:“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老子杀了你!”那公子嘴角上扬,嘲笑道:“凭你?给少爷提鞋也不配。”说着脚下用力,高猛吃痛,失声惨叫。
那三个福远镖局的弟子也顾不得付清清,齐齐去救。那公子冷笑道:“三个狗腿子,也来充大!”长剑锵然出鞘,白光一闪,带起三道血花,那三人双手捂着喉咙,纷纷倒下。付清清一声尖叫,慌忙跑到过玄身后,不敢探出头来。
那公子拿出一块锦帕将剑身一擦,随手扔掉,傲慢道:“三个废物,污了我的宝剑。”过玄眼见他快剑杀人,心生不快,愤然道:“他们三人不过是救人心切,阁下出手便要人性命,未免太狠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