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响,聂子述漫步进入房间。丽诗、君欢忙起身行礼道:“三小姐!”
聂子述问道:“还没有醒吗?”君欢答道:“这位公子的内伤恢复的可真快,已快全好了,只是胸腹间的皮肉之伤还没有完全愈合。”丽诗补道:“他身子异常的虚弱,恐怕要将养些日子才能有所好转。”
聂子述点点头,说道:“好生照看着,他若是醒来,马上告知于我。”丽、君二女躬身说是,聂子述转身欲待出门。
却听过玄虚弱的道:“我、早已醒了……”原来又过了这许久,他神识已全部恢复,突听聂子述声音,便急急睁眼开口。
聂子述顿时定步,丽诗、君欢见他星眸微张,齐齐喜道:“公子你醒了!”忽的想起刚刚床前的疯言疯语,一时大窘,丽诗红着脸低下头去,君欢却杏眼一睁道:“什么,公子你早醒了!那岂不是全被你听……”话说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过玄睁眼看见烛火灯光下,聂子述妖媚而立,立时恨从心起,挣扎欲起,却因身子虚弱又躺倒在床。丽诗、君欢急道:“公子伤口还未痊愈,不可乱动!”聂子述见他如此激动,淡淡道:“你两个将他扶起。”
二女急忙上前,轻轻扶起过玄上身,倚靠在床头。过玄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胸腹之间的层层布带包扎住伤口之外,其他地方未着一衣一裤,抬眼看了看丽诗君欢,只见二女正笑咪咪的看着自己,登时一阵头昏脑涨,叹气道:“你们干的?”
丽诗恭敬的道:“公子伤重昏迷不能自理,都是我们姐妹服侍公子的。”君欢亦惶恐道:“三小姐说是让我们赎罪,所以每日服侍不敢怠慢的!”过玄听言,一拍额头,暗自愁道:“想不到我过玄尚未娶妻,却被这两个女人每日看了个全,摸了个遍,简直是笑话!”只见自己的衣衫端放在桌上,叠的整整齐齐,旁边放着一锦缎包袱。
衣服上摆着两件物事,一个是小瓷瓶,里面乃是隐老先生的凝神丹,本来是四粒,那时在竹舍被刁残吃了两粒,如今瓷瓶中只剩下两粒;另一个却是一面腰牌,乃是风雨楼曹海明曹掌柜所赠。
所有物件不曾没了,独独不见了玉扇,过玄一惊之后直视聂子述。聂子述见他目光直射过来,却不做理会,对着丽诗君欢道:“你们出去做些粥食,我有话与公子详说。”丽、君二女偷眼看了过玄一眼,忙走了出去,关好房门。
过玄压下仇恨,暗暗冷静下来:“我现在身体虚弱之极,实难杀她复仇,我要忍要冷静,待得时机,一击杀之!”眼看聂子述轻移莲步傍桌而坐,穿金戴银甚是华贵,过玄心中更气,哼了一声移目看向房间四周,但见檀香美花,名画玉器,皆非凡品。屋中之物与聂子述的装扮相得益彰,都透着浓重的富贵气息。
看着这一屋的奢华,忽然刁残那枯瘦凄凉的身影出现在脑海,蓦地星眸之中一阵莫名的潮湿,发出一阵伴着嘲讽的苦笑,不自觉的吟道:“浮世花间翠,成蝶追不回……”
聂子述身躯一震,一双妖媚之眼颤抖着看着过玄,泫然道:“终是我负了他……”过玄仰头抑泪,悠悠道:“为了你这样的女人,他好不值得……”
聂子述愁然一叹道:“你师父呢?怎么一直没听过他的消息。”过玄不想让人知道刁残的死讯,便说道:“他老人家在华山,你应该知道的。”
“是啊……”聂子述眼神悠远,仿佛回到了少女时期,轻轻道,“我已好久没回去了,好想再回去看一看!”
“你不配!”过玄怒喝道,“你一身奢靡之气会污了华山!”
一语将聂子述拉了回来,一时愁眉不展,不禁问道:“他没有来吗?师兄他现在可好……”过玄更觉心酸,气道:“来干什么,看你这薄情寡义之人吗,不劳你挂念,他老人家好得很!”
过玄句句话语如刀尖般刺在她心窝,聂子述一时间悲戚难忍,落下泪来。过了一会儿,过玄问道:“我昏睡多久了?”
聂子述擦掉清泪,说道:“已有半月之久了。”过玄一惊道:“我竟睡了这么久……”聂子述道:“你这是陈年旧疾,这次旧伤复发严重的很,你内功底子不错,加上丽诗君欢整日喂你上品参汤,恢复的已经很快了。”
过玄心知多半是内功自行调理之功,又急问道:“我的扇子呢?”聂子述自衣袖中抽出玉扇,打开扇面拿在手中,淡淡道:“你姓玄?”
过玄心道:“幸亏她还不知我底细!”于是答道:“不错。”聂子述道:“张即之草包文臣一个,竟将这扇子给了你。”
过玄道:“将扇子还我!”聂子述摇摇头道:“你可知道这扇子当中的秘密?”过玄摇摇头,聂子述道:“听我的话,这玉扇是不祥之物,留在身上必有祸患,你还是不要的好。”过玄道:“就算不要,我也会自行处置,不用你来多管!”聂子述笑道:“怎么处置,给了你那个妻子夜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