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长空几人看出过玄受伤极重,便要上前动手,却听胡榘大喝道:“给老子站住,当二爷是你们吗!”众人惧怕胡榘,不敢妄动。胡榘朝过玄点了点头道:“小子不错,倒合二爷脾胃,我虽不知相爷拿你所为何事,但你乖乖的随我到了相府,二爷必会为你求情,你看如何?”
过玄此时对相府一派仇恨已极,胡榘话一出口犹如火上淋油,使过玄怒火爆燃,眼泛血光,像是自心口挤出来的声音道:“旧恨未了,又添新仇,你们都该死!”
胡榘听了,神情竟一时黯淡了下来,幽幽叹了口气道:“相爷做事向来……”说着看向过玄,一脸无奈之情,片刻间便又坚定起来,道:“不管怎么样,相府之行我胡某人定会保你平安就是!”
付长空、郑云飞顿时跳起脚来,叫道:“胡二爷你这是做什么!”胡榘转首怒道:“老子的事你们少管。”付长空爱徒刚被过玄所废,见他对过玄竟语气和善起来,心中老大不甘,于是上前又道:“这臭小子是个魔崽子,二爷你……”
“滚,都给老子滚!”胡榘立时一声大喝,付长空话说一半就被噎了回去。
郑云飞忙道:“胡二爷这是为何?”胡榘沉沉道:“此间之事不消你们插手,立刻给我滚得远远的,如让我感知有谁并未离去,到时休怪胡某心狠手辣,翻脸无情。”胡榘这时心情憋闷全把他们当成了出气筒。
付长空等人愤然不已,雷川不平,怒道:“你……”却被胡榘横目抢道:“老子便是这样,你若不服就来试试。”郑云飞突地笑道:“既然胡二爷不需帮手,那么在下等就先行一步了,再会、再会!”说罢一扯雷川,当先走了。付长空敢怒不敢言,眼见郑、雷二人已走,自己在此也是无用,怒哼一声,抱起王金明转身去了。高猛一时傻眼,不知所措,见付长空一走,忙呼道:“付门主,等等我……”领着一帮弟兄急向付长空追去。
胡榘收回目光,言道:“小兄弟……”话未说完,却听过玄一声爆喝:“郑云飞休走,留下命来!”眼前白影一现,自身前划过,胡榘心下大吃一惊:“这小子已是重伤之躯,瞬息之间怎还能如此之快!”
夜仙也是措手不及,伸臂喊道:“玄郎……”但见胡榘长臂倏地后伸,簸箕大小的手掌急向过玄脚踝抓去。过玄此时已如疯魔,扬眉吼道:“你还要拦我!”双腿交纵连踢,躲过胡榘手掌,只这一滞,胡榘已转到自己身前,双臂一笼顿时将过玄牢牢箍住。
夜仙见过玄被制,娇呼一声,急急来救,拓跋泉一声呼喊拔拳奔来。过玄怎及胡榘力大,力争不脱。胡榘正自得意,只听唰的一声,陡觉臂下一凉,暗叫不好,霎时松开双臂,只见一把玉骨折扇自下而上飞窜出来。
胡榘顿时双目放光,急向玉扇抓去。过玄倒转玉扇,双手交替接扇,臂转腕翻,玉扇翻飞如蝶,内力所致,扇边如刃直攻胡榘双臂。一连数招电闪而逝,胡榘观其武功招式,登时神色大变,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过玄一手收扇,身子不由一晃,全身血气霎时一散,不由闷哼一声,自知旧伤已然复发,却骤然汇聚周身所有内力,收缩所有血气于丹田一点,霎时间面色殷红可怕,似要渗出血来,口中喝道:“让开!”蓦地一手化掌平推而出,丹田之气聚成一根钢针,由这只手掌迸发而出,这一击是最有力的一击,也将是最后一击。
胡榘看出端倪,骂道:“臭小子,你不要命了!”当下不敢有丝毫大意,提气运劲缓缓一拳推出,只为抵挡不为伤人。
掌快拳慢,第三次拳掌相接。这次却没有一丝声响,却自拳掌间顿时激起一股气浪向外撞去。气浪扑面,夜仙与拓跋泉身形一顿,抬眼看去,只见二人拳掌未分,各自凝立不动。
拓跋泉惊道:“糟了,他们在比拼内力!”夜仙也知与人比斗内力之时,万万不能有外力介入,否则双方必然遭受重创,可是以过玄之力怎是胡榘对手,她平素杀伐果断冷酷决绝,可这时紧盯过玄,一时进退两难,心急如焚。
胡榘吃惊更甚,他本意不想过玄受伤,是以便想用缓劲接下他这搏命一击,不成想这少年自掌间而来的内力好似一根钢针就要透体而入,胡榘大惊之下连忙又催内力。
又一重撼山拳劲汹涌而来,与过玄内力一撞,又激起一股气浪,气浪带着落叶尘土向外散去。圈中过玄身子不由一颤,夜仙眼波流动,执剑向前。拓跋泉忙扯住夜仙道:“殿下不可,你这时贸然出手干预,驸马恐会凶多吉少!”夜仙无奈驻足,眸子盯着过玄,粉拳紧握,香额生汗,芳心狂跳。
胡榘感知过玄内力开始抖动,抬眼看时,只见他双眼无神,已有涣散之象,当即开口言道:“傻小子,你疯了吗,再不撤掌你必死无疑!”夜仙心下暗惊:“与人比拼内力,竟还能开口出言,这胡榘竟这般厉害!”想着不禁更为过玄担心起来。
胡榘言罢,过玄却没有丝毫罢掌之意,内力强催不辍。胡榘只见过玄面如血色,双目如墨,长发四飞,嘴角溢血,不由惊道:“糟糕,这小子走火入魔了!”心知再不出手过玄必将是有死无生,当即大喝一声,第三重撼山拳劲奔涌而出。
内劲巨撞之下,过玄手臂衣袖登时碎为万段,内力霎时被震得支离破碎,拳劲如巨浪打舟般将他击飞,重重的撞在一颗参天巨树之上,过玄后脊紧贴着树干向下跌落。夜仙惊叫一声飞掠而来,伸臂紧搂住过玄腰身,缓缓落下,注视过玄,心焦道:“玄郎,你怎么样?”只见他脸上退去血色,变得苍白如雪,双目定睛直视前方眨也不眨,对自己的话仿若未闻。
胡榘收拳,瞠目惊问道:“你就是那个张即之送字赠扇的玄公子?你是从何处学的‘藤萝钺法’!”见过玄默然而立并不答话,不由急道:“你与我聂三妹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