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澜澜有意提起他二人兴致,扫去阴霾,故突然抽出长剑,笑道:“澜澜愿舞剑以助诸君酒兴!”隐于修一拍桌板,大笑道:“如此甚好!”
唐澜澜微微一笑,抽剑在手,翩然出屋,皓腕轻动,宝剑舞动起来。唐澜澜容姿秀丽,身材苗条,长剑挥洒来去,尽显仪姿楚楚,柔美无双。
隐于修手捋胡须,展颜笑道:“好!这套‘无相无常剑法’这般使来却是另有一翻味道。”抬手饮了一杯,哈哈大笑起来。
过玄也是眼前一亮,赞道:“没想到嫂嫂剑法竟已这般厉害!”张含笑道:“澜澜天资不错,虽是半路出家可这套剑法却也练得有模有样了。”过玄笑道:“张大哥何不与嫂嫂双剑合舞,也让隐老和小弟开开眼界。”
张含朗声笑道:“恭敬不如从命,献丑了!”说罢甩手一拂,桌上长剑脱鞘飞出屋外,张含身子倒飞而去,随剑而走,抓住长剑,倒悬背后,施身一礼道:“澜澜,请了!”唐澜澜收剑还礼,甜甜笑道:“夫君,请多指教!”
张含一笑,与爱妻双剑齐出,舞动起来。但见张含剑光闪动,剑路飘渺无踪,无迹无痕,犹如风吹流云,聚散不定,来去无常,招招连贯而动,流畅无比,与唐澜澜长剑舞在一起,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相得益彰。
“好剑法!”过玄脱口喝彩道,“好一个‘无相无常剑’,果真是名副其实,真是让小弟大开眼界!”隐于修呵呵笑道:“云翼这个老小子,教出了个好徒弟。”
一套剑法舞完,张含夫妇携手而来,过玄看得兴起,起身饮却一杯,笑道:“张大哥,好剑法!”张含谦逊笑道:“玄弟谬赞了,今日高兴,来来来,玄弟也要耍弄几手!”
过玄这时兴致高涨,一拱手应了声“好”,身影一闪,贴着张含电闪而过,张含惊道:“好身法!”
这是为助酒兴,过玄不愿施展‘碎脊手’,当下双手凭空抓拿,脚步七星,腰动臂展,‘藤萝钺法’已然使将出来。‘藤萝钺法’本是与‘碎脊手’同宗同源,关系甚大,过玄精通‘碎脊手’,又兼天资不凡,虽然手中无钺,但这套‘藤萝钺法’仍被他使得顺风顺水出神入化,只见过玄双臂忽而如绽放莲花,忽而如穿花蝴蝶,奇幻莫测。
坐上三人看得眼花缭乱,渍渍称奇。张含只觉这路武功招式甚是眼熟,不由皱眉沉思:“这可是什么掌法拳法?怎么如此眼熟。”隐于修眼界极高,老眼一眯,微微笑道:“这把玉扇正好做你武器!”玉扇倏的飞出,中途“唰”的一声打开,继续朝过玄旋飞而去。
这正是过玄那把藏着万千宝藏的玉扇。过玄接在手里,激灵道:“对啊,以扇当钺,不是正好!”心中一喜,扇交右手,顿时狂舞起来,招招如暴风骤雨,凌厉无匹。‘藤萝钺法’乃是偏阴柔一路的武功,适宜女子习炼,可在过玄使来,却不见一丝阴柔女子气息,玉扇挥洒之间,全是一派潇洒自在,沛然内力催动之下,更是英气勃勃,劲风袭人。直看的三人停杯驻盏,目摇神驰。
少顷,过玄一式用尽,收扇而立,脚底却是气劲犹在,缓缓向外四散而尽。过玄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内力竟然已强劲如斯,配以玉扇,这一路‘藤萝钺法’平添不少威力,心下不禁暗暗欣喜。
“玄弟好俊的功夫!”张含拍手叫道,唐澜澜也跟着拍手大赞。只因为过玄是以‘碎脊手’为根基而催动出来的‘藤萝钺法’,与原来的招式内劲难免有些不同,是以张含只觉眼熟却并未认出这是什么武功。
过玄走上前来,淡淡一笑,朝着隐于修深施一躬,谢道:“玄儿内力精进十年,再谢隐老之德!”隐于修端起酒杯,笑的洋洋自得,若无其事的道:“雪参并不是老夫之物,与老夫没什么关系,玄儿不需如此多礼了。”
过玄心知此老不喜太多啰嗦呱噪,当下便道:“玄儿明白。”抬手与三人共饮一杯。
饮罢,只听张含道:“玄弟,下一步作何打算?”看见过玄沉吟起来,不由叹口气道,“临安之行恐怕在所难免了。”
过玄心头一酸,言道:“张大哥,这些年小弟颠沛流离,未能回乡一次,真不知亲人坟墓之上会有多少枯枝野草,况且祖母遗物被小丫头带走,我怎能不去寻回,更重要的是……”说着眼中恨意大增,双手紧握,仇恨之火熊熊燃烧,声音低沉起来,“奸相史弥远大寿将至,这正是我报得大仇的绝好机会!”
张含却道:“玄弟莫怪,恕我直言,以你此刻能力,并不是报仇雪恨的好时机,相府高手如云,为兄实是怕你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过玄长叹一口气,道:“张大哥关心,小弟岂会不知,可是这次奸贼寿宴实乃千载难逢的良机,我怎能错过!”
隐于修插言道:“玄儿所说却有其理,是时必然是鱼龙混杂风云际会,确是报仇的好机会,只是一点,那史弥远不是傻子,他手下的‘四木’也不是真的木头,想要成功,可要好好考量考量。”唐澜澜点头道:“是啊,且不说胡榘、聂子述和赵汝述他们三个,就那一个‘隐木’薛极,可教人怎生对付?”
过玄决心不减,傲然道:“难固然是难,但世事却并非都如人们所预料。”忽地想起一事,不由问道,“隐老、张大哥,你们可知道方庭府这号人物?”
隐于修、张含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张含道:“此人被武林中人誉为‘中原第一高手’!”过玄奇道:“如此大的名头,却不知究竟是何许人也?”
张含脸上流露出钦佩之色,饮了口酒后才道:“方庭府乃是前朝大周柴氏子孙。”过玄讶然道:“竟是大周皇室后人!”张含点头道:“不错,此人不仅聪明绝顶更有雄才大略,只可惜因为他是庶出之身,非但不能继承王位,柴王府中更是不被重视,人人轻贱。”
“侯门之中,庶出一事真是害人不浅……”过玄不禁想起晴儿母女,感慨一叹,饮下杯中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