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取回马匹,共乘一骑,仍旧向着风陵府进发。方怜珏心中有气,大感委屈,却不敢在过千伤面前发作,一路上只是不言不语,小嘴儿嘟起老高。
过千伤看在眼里,心中好笑,觉得她这个样子也着实可爱,怜爱疼惜之情不禁油然而生,左臂轻轻环抱住佳人盈盈一握的腰身。方怜珏被他一抱,娇躯一颤,便没了半分力气,软在过千伤怀里,起不得身。
过千伤轻轻道了声:“珏儿。”方怜珏应了一声,仰望着他,眼中蕴含脉脉深情,脸上洋溢着甜甜的微笑,等着心上人继续说下去。
过千伤悠悠笑道:“已快到风陵府了,你知道风陵府最有名的是什么吗?”方怜珏眨了眨眼睛,摇头道:“是什么?”
过千伤笑道:“那自然是风雨楼的酒楼了,风雨楼在风陵府的酒楼遍地都是,而最大的却有四处,分别坐落在城中东南西北四方,每一座酒楼的菜品都不一样,各有特色,只要去了这四间酒楼,这天下间任何地方的菜肴你都可以吃得到!”
“真的!”方怜珏伸袖将流出来的口水擦去,恨不得马上飞奔到风陵府,焦急道,“千伤哥哥那我们快去吧,哎呀说得我都饿了。”
过千伤一阵无奈,失笑道:“你不是刚刚吃过五碗阳春面吗,这就又饿了?”揽住方怜珏腰身的手忍不住覆在了她的肚子上,但觉小腹平坦,没有半分丰腴之态,不禁暗暗称奇,天下竟有这等奇事。
过千伤惹到少女痒肉,方怜珏咯咯娇笑起来,忙抓住那只大手。笑声稍歇,方怜珏握着过千伤手掌,缓缓放在娇靥之上,双目微闭,仿佛进入了梦乡。过千伤轻轻摩挲那吹弹可破的玉颊,暗暗定下决心,无论发生任何事也要护得她周全,轻抖缰绳,催马缓行。
又行了十余里,进入一片树林。林中都是杨柳老树,杂草遍地,几乎看不出道路。在林中没走多远,忽见远处有一黄衣男子趴在乱草之上,方怜珏叫道:“千伤哥哥你看那!”过千伤早已看见,忙催马上前。
到得近前,方怜珏不禁掩口惊道:“呀,这不是周文政吗!”二人下马细瞧,方怜珏吓得“哎呀”一声扑到过千伤怀里。只见周文政四肢被利器斩断,血流满地,双眼恶狠狠地睁着,面孔狰狞恐怖。
“死了……”过千伤叹口气道,“没想到我救得你一回,却没能逃得过这一劫。”
方怜珏平时虽然胆子很大,但却从没见过这等惨状,毕竟是个小姑娘,抱着过千伤瑟瑟发抖,颤声道:“是秦凤翔杀的?”
“不是,”过千伤摇摇头,“是剑伤。”
方怜珏想了想,说道:“一定是为了夺宝杀人!”过千伤不置可否,拍了拍方怜珏肩膀,俯下身子,伸手欲将尸体双目合上,却见到周文政眉心处扎有一枚钢针,过千伤登时愕住。
“千伤哥哥,怎么了?”方怜珏发觉过千伤不对头,忙问道。
“暗影神针!”过千伤盯着钢针,喃喃道。方怜珏也听说过暗影神针的来历,顺他目光看去,不禁道:“人是暗影杀的?”
过千伤合上周文政双眼,在尸身上摸索一番,除了一些银两之外,一无所有。方怜珏道:“玄晶石被人抢走了?”
过千伤站起身来道:“既然是暗影也想得到的东西,看来这玄晶石非同一般!”忽地灵觉一动,心生警兆,喝一声:“出来!”甩手射出一枚铜钱,锐声破空,流光一闪,没入一旁树里。
跟着就听树枝深处发出“哎呦”一声惨叫,一个细瘦身影扑腾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又是“哎呦”一声。
方怜珏见那人骨瘦如柴,身材矮小,像是一个长期营养不良的孩子,可一看那人面相,却又像是二十岁左右的成年男子,不禁大感奇怪,喝问道:“喂,你是谁啊?干嘛偷听我们说话!”
“偷听?”男子睡眼惺忪的,使劲揉了揉眼睛道,“偷听什么?我正做梦喝酒呢,谁扔的铜钱,打得我好疼啊。”说完解下腰间的一个大酒葫芦,这酒葫芦硕大无比,足有他大半个身子大小,男子拔开塞子,举起酒葫芦“咕咚咕咚”猛灌几口。
过千伤看得剑眉紧皱,方怜珏杏眼圆睁,不胜骇然,半晌才道:“哇……你的酒葫芦好大个!快说你是谁?”
男子将酒葫芦系回后腰,笑呵呵地走来,酒葫芦在屁股后面晃来摆去的,十分滑稽。走到二人身前,傻呵呵地道:“我是我弟弟的哥哥!”
“废话!”方怜珏柳眉一挑,“你还是你老爹的儿子呢!”
“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的!”男子显得十分吃惊,天真烂漫地道,“你这么聪明!”
方怜珏不禁绝倒,对过千伤道:“这人好像是个傻子。”过千伤点了点头,方怜珏仍不甘心,又问道:“我是说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男子挠挠头,思索半天,苦恼道,“我给忘了?”
方怜珏一竖大拇指,服气道:“你可真行,连自己的名字也能忘掉!”男子呆呆傻傻地挠头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过千伤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