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何酒儿离开,过千伤不禁心生感叹,与他们两兄弟真是有些机缘,先是欠了弟弟的烧鸡,而今又欠了哥哥一葫芦酒,想想也觉有趣。
过千伤从头回想整件事情,不觉出神,突然衣服里的小手越过侧腰,摸上了他的后背。方怜珏烈酒入腹,酒劲上涌,浑身滚烫,玉手摩挲肌肤,扰得过千伤体内热流乱窜,心子怦怦乱跳。方怜珏意识不清,兀自使劲抱着过千伤,不服气道:“这世上哪有喝酒胜我十倍的人,我不信,你把他叫来……我、我和他比比……”
过千伤拽出那条胡作非为的手臂,方怜珏已是完全站立不住,过千伤将她横抱起来,没想到这丫头双臂一伸,顺着他后领又探入衣服里面,两只小手便在他的后背抓挠瘙痒,美艳无比的娇靥直往他唇边靠去,口中放肆大胆地道:“千伤哥哥,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过千伤被她撩拨得苦不堪言,气得半死,愠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希望你醒酒之后不会忘了,这笔账等你醒酒后再算!”话音刚落,方怜珏猛然将脑袋钻进他衣服里面,紧贴着他胸膛,过千伤一怔,跟着胸口便被猛咬一口,猝不及防,忍不住一声惨嚎。
方怜珏醉酒之后娇躯松软,天旋地转,全靠过千伤抱着才行。有道是“酒壮怂人胆”,方怜珏如同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路上对过千伤毛手毛脚,没一刻消停,如此过千伤怕有坠马之虞,不敢骑马,只得弃马步行。
方怜珏娇躯似火,醉眼生媚,在意中人怀里越发放肆起来。过千伤牙关紧咬,脸色铁青,好不容易挨到一处巨石边,手掌一动,掌风吹落石面灰尘,轻轻将方怜珏放到巨石上面。
谁知一离开过千伤怀抱,方怜珏两臂立时紧紧搂住他脖子,死活不放手,口中娇嗔道:“不要,千伤哥哥我不要下来!”过千伤被她勒得呼吸困难,憋得俊脸通红,好说歹说是将少女哄了下来。
方怜珏人一躺下,困意汹涌而来,枕着过千伤大腿,眨眼便进入梦乡,可即便是睡着,仍不忘死死抱住过千伤的腰身。这姿势让过千伤十分难受,想要抽身而退,刚刚一动,方怜珏便将手臂又收紧几分,梦呓般道:“人家要睡觉,不要乱动嘛……”过千伤倍感无奈,只好一动不动,等她一觉醒来。
方怜珏这一觉直睡到日落西沉,黄昏时分才醒了过来。少女轻轻睁开双眸,极满意得伸了一下胳膊,忽听得过千伤声音道:“醒了?”
“呀!”方怜珏发觉枕在人家腿上,惊叫坐起,游目看一圈,小声道,“千伤哥哥,我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过千伤冷冷地丢下一句,一想到被这丫头酒后调戏就觉有气,也不看她一眼,跃下巨石。
“千伤哥哥……”方怜珏瞧他神情,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偷眼瞧他,嗫嚅道,“我是不是……是不是喝醉了?”
“醉了吗?”过千伤随口说道,轻哼了一声,“没想到你不仅酒量好得很,酒后胆子也大得很呢!”
“糟了!”方怜珏心下苦叫,自己每逢醉酒必然闹事,王府上下,人所共知,暗想这一次定然也是酒后失态,不禁懊悔不已,低首望着过千伤,试探着道:“千伤哥哥,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怎么,都不记得了吗!”过千伤冷笑道,“酒后断片,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
方怜珏尴尬笑笑,脸色比喝醉时还要红上几分。过千伤将小帽递给方怜珏,叹口气道:“好啦,我们上路吧。”
方怜珏将长发盘在帽子里戴好,冲过千伤嫣然一笑。过千伤瞧她模样可爱,不自禁地笑一笑,方怜珏瞧见了,忙道:“千伤哥哥你笑了,是不生我气了吧!”说着跳了下来,可谁知腿脚一软,便要栽倒。
过千伤招手将她扶住,心中关切,忙道:“怎么,还头晕吗?”方怜珏晃了晃脑袋,惊叹道:“那傻子的酒酒劲还真挺大!”
过千伤摸了摸方怜珏额头,没有高热之状,才略略放心,说道:“你还是休息片刻,我们再走。”方怜珏上下蹦了几下,踢了踢双腿,嘿嘿笑道:“没事了,刚刚就是起得太猛了。”
过千伤眉头皱起,正色道:“以后没我应允,不准喝酒!”方怜珏心中奇道:“刚刚明明很关心我嘛,干嘛突然又凶巴巴的。”
“听到没有!”方怜珏没有及时回应,过千伤登时怒道。
“嗯嗯嗯听到了……”方怜珏脚一软,差点又栽倒在地,忙不迭地道,“你这么生气,不敢再喝了。”
过千伤虽声色俱厉,却仍是牵住方怜珏素手,唯恐她会失足跌倒。方怜珏一向胆大包天、胡作非为,可在爱侣身边一是怕他责骂,二来更怕挨打,乖巧得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二人携手同行,走了五里多路,忽然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方怜珏捂住口鼻,不悦道:“好重的血腥味!”
“右边!”过千伤拉着方怜珏向右方奔去,十丈之外,一片血腥之地映入眼中。
“这怎么死了这么多人!”方怜珏顿时叫出声来。过千伤举目一瞧,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上前查看,这十几人衣着相同,都是被人一剑封喉,观其伤口,应该与断周文政四肢的是同一把利剑,鲜血满地,夕阳斜照之下,暗红生光,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