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何氏不疑有他,只乖乖地带着慕清娆去了正厅。
慕德安在朝为官多年,官阶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因而这丞相府也不同于一般的官邸,也不知旁的府衙宽敞繁华了多少。
慕清娆方才在水中呆了许久,即便是她会水不曾发生意外,但冬日冰冷的湖水也将她冻得浑身发颤。
何氏吩咐芸秋为她熬了浓浓的姜汤,这会子她喝过了,身上略有回暖,但却还是忍不住轻打了几个喷嚏,只把一旁的何氏看的心惊胆战。
如若慕清娆当真是而今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自然不会水,落到这冰冷的湖水中更是必死无疑。
吕氏在慕家的时候,对何氏与慕清娆二人可谓是严防死守,这京城之中的官宦,甚至颇多人家不知慕德安除了慕德枫与慕婉柔之外,还有慕清娆这样一个小女儿。
就连与人相识的机会吕氏都不肯给慕清娆,自然更不用说这水中的自保之术了。
如若不是前世的慕清娆由此偶然落水差点丢了性命,自那次开始她便苦心学习游泳之术,只怕这一日早已被慕婉柔得逞,又一次做了泉下冤魂。
慕清娆越想心中越发的冰冷。
恍然间抬眼,却发觉已然到了正厅。
何氏唯恐她方才落水受了惊吓,不过刚到了正厅,何氏便亲自扶过了慕清娆的胳膊,见慕清娆望过来,更是给了慕清娆一个安慰似的眼神,母女二人一同进了正厅。
慕德安与慕婉柔似是在正厅之中等待了许久,久到那慕婉柔左顾右盼、如坐针毡,只想在慕清娆还未出现之前溜出去。
前几日公孙振终于为她寻得了医治之法治好了她的外伤,而她更是利用慕德安对她为数不多的父爱解了禁足,想着公孙振临走之前的吩咐,跑到西苑去探一探慕清娆的虚实。
公孙振深知她对慕清娆向来不满,再三叮嘱不可惹恼慕清娆,更不可对慕清娆动怒,可方才慕清娆言语刺激之下她终究没有忍住,失手将慕清娆推了下去。
原本慕婉柔还在庆幸,只因她深知慕清娆不会游泳,若是真的将慕清娆淹死了,便也除了自己心头大患。
只是没有想到那个贱人如此命大,在这冰冷的水中浸泡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要了她的性命。
慕婉柔越想心中越是愤恨,以至于当她瞧见慕清娆的时候眼中还是漫天的恨意,片刻间竟是收敛不住。
她见慕清娆除了面色略微苍白之外毫发未伤,早已对慕清娆恨得咬牙切齿,又生怕慕清娆会将自己推她下水的事告知慕德安,心里头只记得如同熬煎一般。
决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父亲见自己母亲不在身边,身上的伤势又方才见好,这才解了自己的禁足,如若被他知晓,只怕会直接将自己送出府去。
慕家说来也是百年世家,先前因着慕德安乃是旁支,又只是个穷书生,慕家主家的人向来不将慕德安放在眼里,但自从慕德安依仗着吕家的权势,一步步高升之后,那主家的人便主动寻了来。
慕德安虽说气恼他们势力,但他却更是明白家族的重要性,倒真是不计前嫌的给族中青年才俊在朝中安排了位子,那慕氏便是那时榜上了吕氏。
也正是因此,慕氏一族便齐齐聚在了京城,或是在朝中、谋了闲差,又或是在京中经营了商号,更是有许多户,在京郊购置了田庄,以此谋生。
如若慕德安知晓自己方才所为,只怕会将自己送到城外庄子上,扔自己自生自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