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无论旁人怎样为了这桩事奔忙,慕清娆这个做女儿的,又有了太子妃的名分,这份忙碌终究是与她无关,因而她日日便只往何氏的院中去,陪着何氏闲谈说话。
这几日,虽说何氏闭口不谈,但慕清娆却还是明显的感觉到,慕德安的婚期渐渐临近,这何氏终究还是受了影响,情绪始终低落的很。
她本有意开导,但每当她与何氏稍有提及之时,便会被何氏手忙脚乱的岔开去,这样的次数多了,慕清娆便清楚的知晓,这何氏并不愿与自己讨论这些。
毕竟在何氏的眼中,自己始终是个晚辈,与自己讨论这些,她难免会觉得有些尴尬。
因而从那之后,慕清娆便不再提起这桩事,只好像什么都做不到一般,想着法子去逗得何氏开心。
她作为幕德安的女儿,又是未来的太子妃,虽说可以不用忙碌,但何氏作为慕德安唯一的妾室,慕德安大婚之时,她本应主持府中事务,许是慕德安因着这桩事对她有愧,索性便将这所有的事都交给了慕管家家忙碌,并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何氏。
可这样的贴心与他迎娶秦瑜造成的伤害比起来,实在是太过轻巧了些。
这一日慕清娆早早地用过了早膳,便往何氏的院中走去,可没想到她到的时候,慕德安却也在何氏的房中。
“女儿给父亲请安,父亲这个时辰怎么在家里?”
往常这个时辰,慕德安应该正在上早朝,因而慕清娆颇为好奇的问道。慕德安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神情疲惫不堪,“不提也罢。”
见慕德安闭口不言,慕清娆心中自然是越发好奇,可却也只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依言转换了话题,“娘亲可曾用过午膳了?”
深知慕德安不愿提起这桩事,慕清娆便将此事暗暗记在了心中,上前挽住了何氏的胳膊,亲昵的问道。“娘亲一直等着你呢,哪里就自己用过午膳了。”
何氏眉眼慈祥的看向慕清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可眼底却始终带着几分化不开的悲伤。
可且不说慕德安尚且在此,便是只有她们母女两个人在的时候,何氏都不肯跟她提起半个字,因而慕清娆见了,也只能越发用力的笑着,越发用力的挽住了何氏的胳膊,接着道,“ 既然父亲也在这里,那今日我们一家人,便一同用午膳吧?”
自从她被封做太子妃之后,除了何氏之外,周边人对她的态度都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其中也包括慕德安。
若是在从前,她不会这样大胆的同慕德安说话,而慕德安也不可能依她所言,当真陪着何氏与她用午膳。
这一次慕德安终于是留了下来,甚至在餐桌上,不用慕清娆再去旁敲侧击,直接将方才欲言又止的话说了出来。
原来昨儿个朝堂之上,御史蔡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呈上了京城万人血书,直言要皇上严惩修建私炮房图谋重利、祸乱超纲之人。
慕德安亲自瞧了,长长的白色绢布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名字,而且一瞧便知可不只一万个人的名字,京城东城稍显荒凉,也并没有一万个人之多,想来这血书之上,应当还有其余各处,对这桩事愤愤不平之人的名字。
这血书呈,上去的时候,皇上的脸色使甚是难看。
毕竟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的,不仅仅是他的臣子,更是他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