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二小叹了口气，解释道，“那年，你母亲生下一对双胞胎，先落地的叫招娣，后落地的叫胜男。满月后，你母亲就带着你们姐妹俩回了南江市。但是没过几天，你母亲就打电话跟我说，你大姑把招娣抱走，卖掉了……”</p>

    说到这里，惠二小吸了口气，眼中流出两行晶莹的泪水，“当时你大姑跪下求我不要报警，所以我尽管伤心，但也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别人只知道我把你大姑讹破产甚至逼死了她，可又有谁知道我心中的苦楚？那是我孩子啊，居然被她当商品一样卖了，我这心里能好受吗？”</p>

    说到这里，韩冬也走进来了，拎着砂锅，问道，“你是因为这个事，才跟你家那些亲戚断绝来往的？”</p>

    “不是因为招娣的事跟他们断绝往来的，而是因为我逼死了我亲姐姐和亲姐夫！他们觉得我心性凉薄，连亲姐姐都能逼死，对他们动手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就把我赶出了家门。他们都觉得我姐卖招娣是应该的！因为她穷！可穷就可以卖我女儿吗？凭什么？”</p>

    说到最后，惠二小已经是老泪纵横，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怨恨。他永远无法忘记当年的情景，女儿被卖之后，全家人都觉得理所应当，都觉得自己有钱，没帮他姐姐是不道德的，他姐姐卖掉他女儿也是应该的。骂他最凶的，反而是他敬爱的母亲。</p>

    他隐忍了很久，然后一举逼死了他的亲姐姐和姐夫。他若留在京城，恐怕早已功成名就，但是他没这样做。他害怕招娣找不到回家的路。</p>

    看着老泪纵横的惠二小，韩冬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从惠胜男手中拿过手机，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所以这个女人，有可能是惠招娣？”</p>

    “不是可能，应该就是！”惠胜男一脸铁青的望着手机，然后吸了口气，眯着眼道，“昨天下午，我们医院五个值班的医生都被调到市医院去了，市医院也出动了九个医生，这些人都能为我作证。这个女人真不是我。”</p>

    看她说的真切，韩冬也不由得狐疑了起来。</p>

    难道说，那个女人真不是惠胜男？</p>

    现在还不能妄下断言，不能只听惠胜男一面之词。</p>

    “你们先讨论着，有结果了告诉我。对了，蜂窝煤炉子放哪了？我熬点药。”</p>

    “就在外面窗台下，那块木板下面就是，蜂窝煤和柴禾也在那，你去熬药吧。”惠二小朝外面指了一下，然后吸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