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巡猛然抬起头，却没去看面带羞涩的斐明涟，而是看向了斐灵溪。

    然而斐灵溪无悲无喜的坐在那，仿佛这正在商讨的一切与她无关。

    他在这一刻恍惚明白了，为何斐灵溪之前会是那个反应，为何每次二人相见她从来都是那份淡然模样。或许斐灵溪从不在意这个婚约，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有个婚约，所以才从不反抗。

    斐灵溪当然感觉到了季巡的目光，只觉得可笑。明明是他决定为了斐明涟舍了她，如今倒是他放不下了。

    这男人，还真是犯贱，总是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段氏自然也5b7df744看到了季巡的反应，更是不满：“季少爷对这决定可是有什么不满的，难不成还要坐享齐人之福？”

    季巡见斐明涟脸色一变，连忙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晚辈无异议。”

    刘氏松了口气。

    陈姨娘带着斐黎汌去寻了姜氏，姜氏倒是和颜悦色的：“黎汌，你可是同忠勇侯幼子见过？”

    “前几日去慧源寺见过一面。”斐黎汌面色微红，然而条理清晰，“当时南浔姐姐去桃园摘桃子去的久了我便有些不放心，结果没想到走错了路，没能寻到南浔姐姐倒是遇见了卓公子。”

    姜氏有些意外，皱眉质问她：“那你当日为何不说？”

    斐黎汌脸上一下子褪去了血色：“当时他未曾透露姓名，我，况且我不过一庶女，见他气度便不是寻常人家，怎敢肖想。”

    她颤声说完，姜氏反倒是笑了：“你怕什么，人家卓公子可不需要继承侯府，便是身份高贵也架不住两人情投意合不是？”

    斐黎汌愣住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陈姨娘连忙拉着她下跪：“多谢夫人！”

    膝盖上的疼痛终于让斐黎汌明白了过来，顾不上尊卑规矩，激动道：“难不成，卓公子来……”她不敢说下去，那是她一个庶女想都不敢想的结果。

    然而姜氏明白她的意思，也没追究她的失礼，笑意吟吟：“卓小公子送来了一柄贴身的长剑做信物，等他禀明忠勇侯夫人便来下聘。珠杏，将那装着信物的盒子拿过来。”

    虽然斐黎汌觉得以长剑做信物的确是奇怪了些，不过以卓君朝那乖戾的性子倒也不意外，若他送了什么正常东西才是奇事。

    兴许正是因为知晓她习武，才送的呢？

    第二日，柳阳城便有了两个最新的流言。一个是斐家和季家大公子联姻的人选换成了斐家二房的斐明涟，一个是斐家三房的庶女被忠勇侯幼子看上，用不了多久就要定亲。

    斐南浔去找斐黎汌问罪，一边给她挠痒一边笑道：“我的好妹妹，你什么时候给自己找好了夫君都不和姐姐说一声，姐姐可要罚你。”

    斐黎汌最怕这个，连忙讨饶：“好姐姐可饶了我吧，我将那信物给你看看如何？”

    斐南浔这才罢手，调笑道：“我可要看看是什么宝剑才能配上我们黎汌美人！”

    斐黎汌羞得红了脸，连忙打发侍女去取长剑。不多时便取来了，以檀木盒子装着，打开之后宝光湛亮，不由得看得斐南浔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