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吃慢一点……别噎着了”崔子云帮忙拍着她的背。
她每餐都是这么吃饭的吗?……赛玉軿面无表情的想着,如果传出去麒麟帮的副帮主吃饭是这副德性,整帮的面子要往那摆?
小珠一手油饼一手糕点埋头苦吃,好久没吃到这么幸福的早点,再次的扫净了桌上大大小小的瓷盘。
总算等到姑娘她饱得肚子挺出来,才肯放下她的……油手。“哈!吃饱了!”
还好这回没有抠牙——好现象!段成刚在心里暗喜,她还算是有救的……可是一想到未来还要训练她的仪态……不禁悲从中来。
“小丫头,现在总该可以告诉我们,你找我们帮主有什么事?”崔子云这次十分的小心站在两人之间,非常有技巧地防范她的魔爪再次侵犯帮主。
“好呀!早点交代完我也好早点上路去找爷爷!”小珠说完便解下身上那个可笑的蓝布包,翻了一会总算给她找着了。
“喂!面罩大……赛玉軿,这是我爷爷交代我要当面交给你的。”她手上拿着一本泛黄的本子破旧的纸张显示着它的古老,应该有上百年了吧!
赛玉軿伸手要过去拿,眼看到手的书又被她抽了回去。
“等等!我只听你们三个人的片面之词,又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赛玉軿本人?我才不信这天底下会这么巧的事?我要找赛玉軿他马上就改名叫赛玉軿;明明记得昨天明明听你们一直喊他‘帮主’的。”
“帮主只是我们对他的尊称,赛玉軿是他的名字。”崔子云哭笑不得的解释,天底下真的有人名字叫做帮主的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脸色已经发黑的“帮主”问。
“这……这可就有点难了,让我好好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你是真的‘赛玉軿’的。”肚子吃得圆圆的小珠在屋子来回的踱步。
崔子云和段成刚此时像成了小珠的左右护法,护住了她对帮主伸出的魔爪,奇怪的是今儿个,她好像没有靠近帮主的意思。
赛玉軿觉得啼笑皆非;曾几何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堂堂麒麟帮帮主,也需要有证明自己身分的一天。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赛玉軿’,一出门人一站出去或斗大的麒旗一扬便人人知晓,从来不需验明正身,如今却要向一个小姑娘证明他是‘赛玉軿’,任他想破了头也挤不出任何方法。
“有了!你们这不就有好多人可以证明!把全部的人集合起来,让他们来证明你是赛玉軿那就不会错了。”她真佩服自个儿有这么机灵的脑袋,早就跟爷爷说过了城里头的人是骗不了她的。
“这是什么烂主意!”三个男人同时疾呼,这种既蠢又笨的法子,疯子才会采纳。
“帮主大人那你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好主意可以证明你是赛玉軿呀?”小珠在众人想方法的空隙时,又顺势地趴到了他的身上。
啊……那双手……油腻腻的手又贴到帮主的肩上!
崔子云和段成刚千防万防在竟在最后还是不小心被她溜了过去,他两人无力的交换个眼色,这是帮主第二件报销的衣服……
“传令集合。”赛玉軿转身回麒飞居。
“等等!你要去哪?是不是要先去串通你的党羽们呀!”小珠不放心的上前张开双手挡住他的去路。
“我也想留下来,只要你的玉手别再糟遢我的衣裳!”
“哦——对不起咩!我没注意到我的手这么脏……”一看到那件上好的衣裳被她弄得片片污渍的,小珠低下头心虚的道歉。
赛玉軿眉毛一扬,没想到这丫头也会有愧疚之心,总算还不是太野!
“对了!你也把那件黄色衫子一并换下清洗吧!”他回头丢了一句,难得会大发慈悲管到别人的闲事。
“面罩大叔你的眼睛是瞎了不成?我身上穿的这件明明是雪白色的衣裳,你竟说成黄色?难不成你有色盲?”
“雪白色?!为什么从头至尾我们都会看成黄色!”崔子云和段成刚不约而同的惊呼,自从这野丫头小珠出现后,惊呼已成了他们的日常习惯之一了。
“嘿嘿!是有那么点……脏,但它真的是白色的啦!”
段成刚觉得好窝囊,三个大男人竟连一个小女娃也摆不平,为了她的一句话而要招集全帮的人,好像有那么点——蠢的感觉,但;真要他想出什么方法能有效又快速的证明帮主的身分,又办不到,只好无奈的看着几千人在他们面前整队。
总不能要他们拉着帮主到街上,逢人便问帮主的大名给她看,如果真的蠢到提出这种丢人的提议,帮主的双眼就足以扒了他的皮的。
“帮主驾到!”两排雄伟的声音的齐喊,台下排列整齐笔直数千名的帮众,炫耀着这训练有成的队伍有多精良。
赛玉軿威风凛凛的步向他的坐位,满意的俯览他的手下,不分男女他们对麒麟帮的向心力是天可明监的。
“副帮主驾到!”小珠一身粉嫩绿清爽的装扮出现。
群众不免露出讶意的神情;这副帮主的年龄好像太轻了点……个子好像太矮了点;虽然一身侠女的装扮,难掩那稚嫩的单纯,前前后后没一点能当副帮主的料。
小珠也被这种浩大的场面给震住了,从小和爷爷住在深山里,连个‘人’都几乎没遇见过,到了山下她才好不容易有点慢慢的能适应些,可是眼前这么一大片黑鸦鸦的人头……这么多排列整齐的队伍;吓得她腿都软了。
赛玉軿见状不禁觉得好笑,刚才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这下子又胆小得像只耗子。
“真是拿你没办法!扶着我走好,从今天起你就是副帮主了,不能在手下们面前丢脸,懂吗!”赛玉軿走到她的身边压低音调讲着。
小珠顺他的话把手扶在他的臂弯里,慌乱的心这时沉静了下来,沉稳的赛玉軿像是一座不可摧的城墙,有他在身边能让人心定,她一脸惊惶未定的望着地上。
耳边回荡着刚才赛玉軿的低语,他的声音真的好好听;闇沉又有点哑的独特嗓音她的头越来越昏……
麒麟飞腾万夫莫敌,帮主一言甚于圣旨。
武林之最赛冠天下,武功盖世玉軿群伦。
千口齐声整齐的喊出震耳的口号,内容不外乎赞扬麒麟帮的帮规有多威严,帮主赛玉軿有多威风。
“各位弟兄,帮主为我们训示。”崔子云不温不徐的讲着。
“今天招集众弟兄为了让你们见见新上任的副帮主,也同样的让副帮主见识我们麒麟帮的纪律,这位小珠姑娘是昨个试场中拔得麟旗的得主,照我前些日子颁发的告示,从今日起她就是麒麟帮的副帮主,各位弟兄们要将副帮主当作我一般的尊敬,如果我不在时,全帮将要服从副帮主的指挥。”
“属下尊命。”众人齐答。
赛玉軿宏亮震憾全场的声音,让小珠的心跳更加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早上的太阳太烈晒得她头晕脑涨?还是刚才和他的比试耗去太多的体力,身子也跟着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你可千万别昏了!”赛玉軿的声音听来越来越朦胧。
“珠儿,到了山下如果和爷爷走丢了,记得要替爷爷把东西交给赛玉軿。”
“爷爷你说山下人很多,我要到哪去找赛玉軿?”
“赛玉軿好找得很,天下人就算没见过本人,也几乎都听过他的事迹。他比天子还要出名、威风,住在很大很大的宅子里;有多得数不完的手下,还有和你差不多高强的武功,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张会让女人一看都失了魂的容貌,专门骗女人的心”
“珠儿要记得,你的心千万不能给他骗了去知道吗?”
“是爷爷!你放心我会顾好这颗心的。”她拍胸保证着。
嘿嘿!爷爷我没给赛玉軿的脸给“骗”了呦!
虽然他长得真的让人失了魂的容貌,只消看一眼心就会乱跳、脸会热呼呼的,不过他没有爷爷说得那么坏,也没有骗女人的心,珠儿的心还在自己身上……
“帮主,这小妮子会不会脑子不正常呀?看她晕了还笑成那副德性……”段成刚忍了好久终于说了出来。
“成刚,别多嘴!”崔子云出言阻止。
从帮主昨晚和今早两次伸手抱住她的举动看来,小珠在帮主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更何况她的武功那么高强,这白目的段成刚真的是少了根筋,说话总是不经大脑。
“这是那里?”小珠失神的环顾四周,好像她是跟着赛玉軿走了一会,记得是他扶她坐下的,难道是生病了?肯定是和狗屁帮的水土不服!
“这是麟舞阁。”段成刚一脸幸灾的表情,这一出场就所向无敌,让他们束手无策的野丫头,也会有不醒人事的这么一天。
“小丫头,这下可以证明我们帮主就是你要找的人了吧!”崔子云含笑望着这单纯又娇小的副帮主。
“嗯!我相信你就是了!”小珠对视到赛玉軿后,觉得心跳好像反而比昏倒前更快了些,她需按住胸口,如此才能防止狂乱的心就这么卜通地跳了出来。
“这本秘集是我爷爷要我交给你的。”小珠十分不自然的低着头把书交给他。
小珠出现这种古怪的举动,让他们三人本能的往后退了一大步,生怕这野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她的武功可是高深莫测。
段成刚不满的想:为了这来路不明的怪丫头,害得帮主劳师动众的招令全帮,她要再敢耍别的花样,一定二话不说的先掐死她!
眼尖的赛玉軿看到书本上龙飞凤舞的草字。“皤伽悉多传!”
“什么!是失传了百年‘皤伽悉多传’……江湖上只听过传闻没人见过的一本内功传记!”崔子云激动不已。
“怎么可能!这本传记不是已经消失了,怎么可能重现江湖?”段成刚小心翼翼地翻着破旧的古书,生怕一个手拙翻破了一页就糟了,百年古书呐!
“你们城里的人总是爱大惊小怪的;不过是本破书,有什么好值得吃惊的?”小珠一副见到三个乡下土包的表情。
“你这不知轻重小丫头,这本‘皤伽悉多传’可是武林中习武之人梦眛以求的内功秘笈,怎么说成是本破书?”崔子云如获至宝地捧住书。
“这什么宝典嘛!里头的招式不实用得很。对了!面罩大叔,爷爷还有交代一封信给你。”
赛帮主:
当年吾与汝师天山玄机老人曾在忘魂崖上同恶人魑刹决斗,当年魑刹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武林盟主带着各大门派之正义之士前去讨伐,挫败在恶人之手。最后由吾二人合力勉为其难险胜,魑刹离去前曾扬言十年后必再次血洗中原之约,地点为巫山山顶,谅吾与汝师今已老迈年高、一身老骨无法动弹,恳请赛帮主与孙女代为赴约,并送回多年前向贵帮借的玄麟鞭。
看完一张没落款的信纸,搞了老半天仍不知对方是何神圣,但若以当年的巫山之战去进行调查,想必很快便知道对方的身分,这棘手的事竟会扯到那古怪的师父;那这事想必其中定有文章!
“凭什么我就得练?”赛玉軿冷傲的俊容充满了不妥协。
凭一张来路不名又没署名的破纸,也想叫他乖乖就范?这表示对方没去打听过他赛玉軿是何许人,即使有那本凡武林人士都垂涎的武功秘笈也罔然。
“这本破书里的功夫吸引不了你吗?”小珠抢过那两人如视至宝的秘笈,在他面前杨了杨,上百年的秘笈好像都快被她弄散了,看得两人心疼不已。
“我的武功已能堪称武林第一,再练也是多余的。”天底下也唯有他能如此狂妄。
“哦……”这一点倒是跟爷爷说的有些出入,说他是一介武痴;对于武林密笈的渴求更甚女人,看来爷爷的消息不太准呢!
“我爷爷说过,你要是不听的话就叫我拿这面牌子。”小珠从蓝布包里拿出一面掌心般大的玉牌,在他的面前挥来挥去。
赛玉軿全身一震,是——玄王令!
虽然没能亲眼见过这片令牌,但他的师父——天山玄机老人曾经拿过这令牌的拓印给他看过,更是百般交代:日后倘若有人拿此令牌出现,必得代师父报答救命之恩,答应对方的任何要求;即使对方是要他的命,也要把脖子伸出来让人砍。
可恶!师父又还没作古,昔日欠下恩情的是他,为何对方不直接去找他?
为了只是他的风头比较健、天下第一大帮、目标大、容易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