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华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又想不到自己改补充哪一点，思来想去，认定自己应该将自己的目的都陈述得很清楚了才是。

    似乎过了很久，再这样的静室里，除了飘飘渺渺的茶香味，并没有其他流动的东西，让她有些无法掌控时间。

    “这就是你内心的想法？”

    终于等到她出声，楚月华不想要放过这样的机会，连忙点头：“是！”

    “你觉得你现在在侯府里过得不好？”

    与方才的表情不同，这一次若初看她的眼神变得十分锐利，让楚月华心里陡然间生出一种感觉来，这才是真正的若初姑姑，若是当真没有一点儿杀气，那样的自由自在的女子，怎么可能可以那样安好地活在皇宫里，而且活得那么好。

    就像是前世的自己，那，才是单纯地生活在深宫中的女子的下场。

    “实话说，不觉得很好。”

    并非是她不想要说些好听的，只是看着这样的眼神，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昧着心去说那个错误的答案。

    更何况，她隐隐地觉得在这个女子面前实际上是没有必要撒谎的，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里面的弯弯道道。

    “嗯！”若初轻轻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又将那样的目光收了回去，仍然像她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样敛下目光，“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名？还是利？或者别的。”

    楚月华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十分诚恳地回答她：“为了心安！”

    “心安？”又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面前这个小小的女孩似乎很能出乎她的意料。

    “或许人的一生，福分都是有定数的，当你消耗了一些的时候，就会减少一些，这个时候应该去做一些善事，才能够得到上天的垂怜，我心有所求，除了老天，没有人能够帮我。”

    若初静静地听着，仍然没有抬头，耳朵里却装进去她说的那四个字“心有所求”。

    因为心有所求，希望能够实现，所以就需要跟上天合作，做善事，才能得福报吗？

    当真有如此心诚之人？

    她有些不能理解，她活了三十年了，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上到九五之尊，下至犄角旮旯里的死囚，每个人都心有所求，但是没有一个人会说，为了自己心有所求而去尽自己所能帮助别人，换取福报。

    这有些可笑的味道。

    可是这个时候，她有些笑不出来。

    这些年来她隐居在这里，除了她自己知道的一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念头，在这一刻，她突然间有些明白了，实际上她是在逃避。

    逃避那些觥筹交错，那些鲜衣怒马，呼前拥后的生活。

    更是逃避那一张张或真或假的笑脸，她似乎很久都没有看到那些笑脸之后的真实了。

    屋子里又陷入沉默，一种时光静止般的沉默。

    白得接近透明的骨瓷茶杯在白皙而修长的手指间，有一种被固化的不真实般的质感，而若初生生地将自己坐成了一幅画。

    怪不得先帝会让她来教导公主，光是这份娴静，就让人心动。

    “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