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虚弱,往后这样的事不要再找我。”
宫禾坐在不远处,没什么表示,一旁茉莉倒是看不惯女医生对宫禾这般无礼。
“你太放肆了,你忘了在南江我们都该听谁的?”
女医生面色清冷,极为不屑,“我只听天皇陛下的,宫禾算个什么东西?”
“你……”茉莉眼底多了一丝杀机。
“送她出门,别被人察觉。”宫禾可不愿听两个女人再此争吵,更何况,这个女医生可是亲王之女,瞧不上他不足为奇。
两个女人出了门,房中安静下来,宫禾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昏迷的人不禁蹙起了眉头。
瘦了,面色也不好,看着真是有些可怜……
“傅凉城本就是一剂毒药,我尚且不敢触碰,你一个女子,何必飞蛾扑火?”
说着,宫禾俯身替慕相思拉了拉被角,而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慕相思见着宫禾很是诧异。
“我怎么……在你这?”
宫禾将一碗粥递了过去,略显阴柔的脸上只是微微一笑,“春和班的小厮买东西回来碰到你晕倒在巷子里,见死不救,我也做不到。”
云淡风轻的话掩盖了许许多多的东西,至少慕相思没有在眼前的人身上看到恶意。
吃了两口米粥,慕相思靠在了床头,回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孩子,回想起自己的爹爹和哥哥,心底的痛与苦便涌上了心头。
见她蹙着眉,宫禾唇角的笑意冷了几分,“你身子很虚弱,不该独自跑上街。”
“虚弱算什么,我宁愿自己死了……”
这样的话里没有假意,慕相思此刻的心比死还要难受。
“这么说我倒是救错了你。”
慕相思苦笑着,眼中含泪,“帮人你便帮到底。”
宫禾又是一笑,“刚刚不是说宁愿死了,怎又要我帮忙了?”
慕相思无意说笑,“想法子送我出源城,如今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你便当做被狗皮膏药沾上了。”
“说自己是狗皮膏药的,你倒是头一个。”言罢,宫禾从桌边拿了药和水,递给了慕相思,“不在源城,你能去哪?”
她能去哪?慕相思心里又是一阵刺痛难忍,四九城破了,慕府落败,爹爹死了……这世界之大何处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见她不说话,宫禾话锋一转,“我可以送你出源城,你若没有去处,不若先去安澜城,那里与四九城比邻,你若想去四九城看看也方便……我刚好在那边有个小院,可以借你住。”
转眸看着一旁的人,慕相思含着泪勾起了唇,“不曾想我落魄之时,竟是你在帮我。”
宫禾微微一怔,心底多了一丝沉色,他这是在做何?
他与慕相思不是一路人,若某一日所有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他就是她最为厌恶憎恨的人,他本应该杀了她斩草除根,为何……一次次收手?
起了身,宫禾背对着慕相思,面色阴沉下来,“你且修养几日,待雪停了,我差人送你去安澜城。”
“好。”
待她离开了源城,所有的一切便归于最初,她与傅凉城之间……只剩杀父之仇。
心,又一次碎裂,慕相思闭上眼眸,泪无声滑落。
凉意,钻进了骨子里,也冰封了她碎裂的心。
等他回来……终究成了一句空谈。
慕相思醒来又消失的消息终究传到了北平城,那已是数十日之后。
玄武接到消息便急匆匆的前往会馆,岂料率先见着的却是魏青龙。
“知道消息了?”魏青龙似乎话里有话,好似他早就知晓了一般。
玄武有些错愕,“大帅……”
“不要告诉城儿。”魏青龙不曾拐弯抹角,直接言明。
“大帅,这恐怕……”
魏青龙推了推他的眼镜,而后叹了口气,“若他知晓必定会不顾一切赶回源城,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他不能离开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