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越来越热,凌倾城出门把院子里的草药都翻了身后立马回到小木屋帮着碾药,她突然想起前一次来百药谷时墨曦先生交代她的话。不要被那家伙弄伤。一点伤口也不许出现。看来墨曦先生话里的那家伙就是清流没错了。
这时。门外传来男子大喊的声音从远处越来越近:“师父,我回来啦!”
师父?墨曦先生不是易澄吗?可是易澄就在她眼前啊!
没过一会儿,便看见一男子推门而进:“师兄。快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刚说完才发现屋里异常热闹。他立马收敛:“师父。徒儿游学归来,向师父报备。”墨曦先生头也没抬:“赶紧去喝水吧!”“是。多谢师父。”
当他连续喝了两三杯水后,才活过来一般:“这位不是云城的少城主吗。游学经过云城时见过的。”轩辕以痕也想起来:“哦,封兄,原来你是墨曦先生的徒弟,难怪三两下就能把蔡坤的手治好了。”“唉~少城主谬赞,那位公子只是有些脱臼。不是大毛病。这位小公子……瞧着也很眼熟……我想想……”
这位封公子闭上眼睛在屋里走了好几个来回,轩辕以痕推了推凌倾城:“你也见过封兄?”凌倾城也有些不确定:“是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时,封公子“啊”地一声。众人以为他想起来了,都抬头看着他。他却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尿急了,先去方便一下。小公子,你也继续想想。”说着就一溜烟不见了。
易澄也有些好奇。他一直在找他的师弟,却也一直没能找到过他,他遇到凌倾城的时候,白羽侠的名号才刚在江湖中传开,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她才刚出江湖才对。
当封公子回来的时候看到凌倾城身边竖着的泪剑,顿时想起来了:“对了,我说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清秀的公子,原来公子是位姑娘。凌姑娘可是忘了,当日是在下帮姑娘指路,告诉姑娘鬼客在云城的。”凌倾城这才恍然大悟:“对了,多谢当日封公子的指路,否则我路过云城也不一定会知道鬼客藏身在云城的。”
原来是引路之恩,墨曦先生师徒三人无形中就帮了她许多,自己也正是因为易澄在身边,才敢一次又一次地豁出性命地试探对手的底线,说到底,对易澄是存了利用之心的,只是,易澄对她有了感情,她反倒有些愧疚了。
封月殇拉了条凳子坐到凌倾城面前,她之前一直觉得他是恪守礼仪的那种翩翩公子,没想到他这么自来熟。“你知道吗,凌姑娘,我当日一看你的身手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看你连鬼客都不认识这点,就断定你是初出江湖,日后定会名声大噪的,结果真被我料中,没几天,江湖就都传遍姑娘的白羽侠名号了。对了,凌姑娘你的面具呢?”
凌倾城看了一眼轩辕以痕,然后把碾好的药倒入盛药的瓷器中:“武林大会开始前就送人了。”“这样啊,对了,你和少城主认识我不意外,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
江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谁能想到与自己身边的人都是旧识。“我中了毒,所以来请前辈帮忙解毒的。”“解毒,这个我在行啊,请凌姑娘伸手,我切一下脉。”凌倾城伸出手,封月殇把了一会儿,然后从瓷碗里拿起刚才凌倾城碾碎的药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笑了起来:“不愧是师父,短时间内扎针灸控制住毒的走向,然后让少城主用深厚的内力逼出体内的余毒,最后再用清血毒的药碾碎煎服,有这种方法,只要不是短时间内致命的毒,再厉害的毒也能化解,这是最安全的解毒法。”
墨曦先生终于放下手里的事情:“听你的语气,是有解毒的方子了?”“这就要冒犯姑娘了,我希望取姑娘一点血让我验证一下我的法子。”封月殇拿来一个碗,里面装了些清水,凌倾城借了轩辕以痕的剑往手掌心割了一刀,滴了些血到碗里,封月殇如获至宝:“师兄,凌姑娘的伤口劳烦你了。”于是匆匆往他的房间跑去。
易澄给凌倾城的手上了药,然后包扎了起来,凌倾城握了握缠着绷带的手,“前辈收了很多个徒弟吗?”墨曦长叹一口气:“是只剩两个徒弟了。”凌倾城和轩辕以痕对视了一眼,好像这里面有很多故事。
凌倾城还想继续问,却被易澄打断:“师父,您先去休息吧,下午您不是还要去如岳山吗?”墨曦点头:“我下午要去如岳山赴一个老朋友的约,近些天就不回百药谷了,在殇儿制出解药之前,倾城你还是要继续服用清源汤,否则这些毒会继续生长的。”凌倾城点头:“知道了,多谢前辈。”
等墨曦离开之后,凌倾城一脸质问地看着易澄,易澄一脸心虚地把地上的草药都收拾起来。“你为什么故意打断我的问话。”“因为……”易澄犹豫着,还是叹了口气,“反正你都知道百药谷了,告诉你就告诉你吧,因为我前面的十个师兄都已经被宴血盟杀害了,所以师父才放弃了原先的医馆到百药谷来隐居。”
宴血盟,这个组织的名号凌倾城并不陌生,她手里的泪剑就是父亲从宴血盟手里夺过来的,而叔父更是为了牵制宴血盟和宴血盟的盟主打过一场,由于二人武功内力都不相上下,直到最后也没能分出胜负,于是有了那个赌约,只要叔父不插手江湖中事,而由他在位领导的宴血盟就不再作恶多端,换句话说,只要宴血盟换了新的人统领,这十几年的安宁就会被打破。
“那你没想过报仇吗?”“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依靠武力去解决的。”凌倾城一愣。完全没想到易澄会这么回复她,说起来,她好像完全不了解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易澄。易澄也没有多说,只是拿起一些药草往外走去。
凌倾城还是愣在那里,很不理解易澄的话。轩辕以痕站到凌倾城的面前:“他和你不一样。”凌倾城不解地看着轩辕以痕。轩辕以痕倒了杯茶给她:“以我的立场,我是应该阻止你报仇的,但是从情理上看,你是应该报仇的,我不能出于私人原因就去阻止你反对你。但是易澄他不一样,他是一个大夫,以救死扶伤为原则,他也没有你这一身绝世武功,如果他去找宴血盟报仇,只会落得和他的那些师兄同样的下场。墨曦先生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当然也有性格上的很多原因,如果这件事由封兄来做会合理许多,只不过封兄入门的比较晚,所以他没有理由去做这样的事。”
“为什么封公子做这件事更合理?”“易澄学习的是救人的医术,虽然毒术也有接触,和封兄的比起来,我看差的不少,而墨曦先生教给封兄的并不是十分精湛的医术,而是夺命之术,他能制度解毒,在这方面上,也许墨曦先生都会自叹不如吧。虽然先生如今只剩下两个徒弟,但这二人都有极大的天分,都继承了他毕生的心血,这二人未来若能相辅相成,名声将比墨曦先生更远。”
封月殇在云城曾经和他说起过的这一番话,当时的他没想到他的师傅会是墨曦先生,更没想到一直跟在倾城身边的易澄就是他的师兄。而墨曦先生之所以传授给封月殇的是毒术,大概就是埋怨自己没能保护好前面的十个徒弟吧,没能教给他们保护自己的能力。
凌倾城有些明白了,他们二人各有所长,而易澄天性善良,根本不适合做恶人,难怪当日在他面前使用血泪决能把他吓成那样,相反,封月殇胆大,若是他愿意,研制出好的毒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他肯定都会把毒药弄到宴血盟去。
这一点和她倒是有某些相似之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会让仇人血溅当场,任何方式都行。
而易澄……本该好好行医,却因为自己放弃游学,甚至帮着自己达到杀人的目的,凌倾城有些头疼。
凌倾城往外走去,轩辕以痕叫住她:“你去哪儿?”“我去练剑。”然后一脸烦透了的表情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