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沉下来,随着橘黄色的落日一点一点降下去,整个世界慢慢被灰色笼罩。&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一阵阵微风吹拂而过,带着涌动的春气,抚过人的脸庞。
耳鬓的发丝随风飞扬,齐安双却没有心思将它别起,她呆呆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思像是在一片无垠的大海之中游曳,看不见海岸的方向。
夏晓曼的话语还在她的耳边回响,那个充满了自责和担忧的声音:顾和泽在暴风雪的时候,一个人走进了雪山,失踪了。
心脏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块,空落落的,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痛不痒。搞砸了!这是当时齐安双心中唯一的想法。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不应该的,按照她的计划,顾和泽应该和夏晓曼好好相处,然后放弃他筹备的那件连他自己都会后悔的事情。
时间,地点,甚至连事件最重要的人夏晓曼,都已经答应了会顺从着顾和泽的心意来,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脑海之中思绪纷纭,齐安双脸上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身边的楚陌城开口询问着,投来探询的目光。忽然没了心情,齐安双甚至没有想要应付他的心思,她深吸了几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脸上却无论如何也掀不起一个笑容来,“我有些事,先走了,夏晓曼刚才告诉我,她,她伤已经好了,明天大概就回来了。”
“嗯。”楚陌城轻轻颔首,“你事情要紧的话就快走吧,今天也辛苦了。”
摇了摇头,齐安双面无表情地走出病房,出了房门的瞬间,脸上的表情骤然垮了下来。
好累,她不停地眨着酸涩的眼睛,心里划过这个念头来。仿佛也被带走了一部分魂魄一般,在得知顾和泽失踪的瞬间,她忽然失去了全身的气力。这些天努力笑着坚持下来的力量也全部消失了。想要放声大哭,想要躲到没有人的地方睡一觉,想要,这些事情全部是一个梦,梦醒过来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还是痴心妄想地喜欢着遥不可及的楚陌城,每天到顾和泽的家里蹭吃蹭喝,顾和泽也还是单纯地喜欢着她,只是看着夏晓曼在自己家里住下便欣喜万分。
天气晴朗的时候他们会驱车去往郊外,像个老爷爷一般钓一下午的鱼;天气不好的时候,他们就缩在顾和泽的别墅里,看一整天的搞笑综艺节目。
绿灯亮了,齐安双抬起脚步走过空荡的人行道。夜风阵阵吹拂过来,脸上传来冰凉的触觉,她眨眨眼睛,伸出手来擦拭着。方才在脑海之中闪烁而过的光影忽然一下子消逝,眼前又是一片漆黑的夜。
梦醒了,还要面对现实。
齐安双抽出手机,回拨给夏晓曼,“晓曼,你再跟我仔细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我们一起去了雪山,结果途中遭遇了风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跟我说了几句话,便开始心情不好,忽然就一个人出去了。我们去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的踪影了。”
夏晓曼简略地说着,绵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分外自责。
齐安双心里一颤,“现在呢?”
“现在雪停了,我们找遍了整座山,却还是找不到他。”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夏晓曼抽泣着说道,“安双,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提起他抑郁症的事情,他就不会受到刺激跑出去,就不会想不开。是我害了和泽。”
“抑郁症?”捕捉到这个字眼,齐安双疲倦的脸上划过一丝波动,她轻轻地咀嚼着这个字眼,脸上生出一分自嘲,“别哭了。” 她冷声说道。
“可是和泽......”
“别哭了!就算顾和泽真的出了事情,害死他的人也是我,而不是你。”齐安双对着听筒大声吼道,声音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几乎有些嘶哑。
“根本没有抑郁症......”尾音几乎快要消失不见,齐安双颓然地说着。仿佛得知波洛涅斯死讯的哈姆雷特,她整个人陷入一种极端的自责和绝望之中。
心脏又开始阵阵的抽痛起来,齐安双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个人在她的心里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而她一直,一直以来,都错得非常离谱。
“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那个人,可是却非常在意对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白日里和楚陌城的交谈忽然互相在耳边,她苦笑一声,当时自己脸上理所当然的表情可真是滑稽,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是的傻瓜。
仿佛幻灯片一般,顾和泽的身影忽然从脑海之中不停地闪过。和朋友在一起肆意张扬的叛逆少年的模样,独处的时候温柔绵软的模样,看着夏晓曼一脸痴情的模样,躲在走廊后面被阴影覆盖住的痛苦的模样。
一个个的顾和泽从齐安双的眼前划过,她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早就不是安安稳稳地站在原地了。只是如今,因为她的自作聪明,似乎已经太晚了,晚到她甚至来不及说出自己的心意。
谁都没有挂断电话,听筒之中只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晓曼终于开口,“安双,我,我还要再拜托你几天了,我要找到顾和泽再回去。”
声音顺着夜风传入耳中,齐安双扶着路边的墙壁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却没有了方才脆弱的表情。深棕色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脸上写满坚定的神色,“晓曼,只要顾和泽还没有找到,就说明他还没有遇到危险对不对?”
“嗯!”真好,对面的人和她一样自欺欺人。